“既然如此,那不送。”
目送着轻烟离开,柳相终于将目光投向了一旁沉默的商衰。
经过一番妆扮,商宴即便只是站在那里,也引得醉酒路过的客人频频回头。
从之前与荷妈妈的谈话里,他隐约知道这是楼里新买回的姑娘。
在楼里他很少见轻烟与谁亲近,这姑娘却从方才就一直跟在她的身边,目光触及她的裙角,柳相顿了一下,突然开口道。
“她最喜湖蓝。”
商宴回过味来,这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难怪那几个地痞流氓会如此肆无忌惮,原来眼前这个清江贵公子就是他们口中流连温柔乡的县老爷。
回想起老鸨讨巧的嘴脸和袁列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轻烟能成为燕春楼常红不衰的头牌娘子,恐怕是离不开这位痴情的大人。
见柳相转身要走,商宴突然开口叫住他。
“柳大人。”
不紧不慢的三个字,在暄闹的歌舞声中却掷地有声,恍若钟鸣,带着几分犹如朝堂之上的威压感。
柳相脊背明显一僵,他有些困惑的回过头来,正好撞进商宴的目光里。
她虽然在笑,只是那双透亮的眸子里全无半分女儿娇媚之态,淡漠素净的仿佛洞穿烟火。
柳相一时有些恍惚,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位流落青楼的女子,竟会生出那般气势。
“柳大人,你既身为章台的县令,竟也如此流连于秦楼楚馆吗?”
听到商宴的质问,柳相略微抬手,面色已恢复如常。
“姑娘诘责有理,柳相无言可辩,只是我来,只为轻烟一人。”
商宴紧了紧眉,朱唇轻启道,“那柳大人可知,你的所作所为无异于暗中滋长了章台的邪风歪气,有多少逼良为娼,强买强卖的不平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