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侯爷?您怎么在这儿……”
纪芜压根没想到会在这里撞到他,被强压下去的惧怕立刻又浮现在脑海。
谢铮也有些意外,更觉晦气。
他不过是出于习武之人的敏锐,才在第一时间擒拿住对方,谁知竟是她?
他立刻扔下她的胳膊冷冷道,“我不该在这里?”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纪芜本就疼的厉害,在他注视之下,更是越说声音越小。
谢铮看着她站在原地,低着头缩得跟个鹌鹑似的。
发髻上并无金银珠钗,只绕了一圈细密的米色珠花,将日光映的细碎。
他不由得皱眉,这副打扮,也太小家子气了些,难道定远侯府还能差她几副头面?
“是哪个不长眼的贱婢,竟敢冲撞侯爷?!”
这时,房妈妈带着焦急的怒斥声从院里传来,她远远地就看到侯爷被人撞了,便想着要教训一番。
谁知走近一看竟是纪芜。
谢铮在此,房妈妈憋回了几分怒气,福了福身之后,才看向纪芜。
“侯爷受了伤,老奴误以为是哪个丫鬟撞了侯爷,一时心急,这才训斥出声,还请二姑娘莫怪。”
侯爷受伤了?难怪她方才闻见了血腥味。
纪芜想着,先冲房妈妈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随即向谢铮行礼。
“侯爷恕罪,我不知道您受伤,不是故意冲撞……我……”
话还未曾说完,就被房妈妈打断,“这几日二姑娘都在自己院儿里,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
“我……”
纪芜微微一怔,想开口解释,可身旁杵着个一言不发的冷面人,目光凉得能把她冻僵,她顿时有些紧张。
“我……我几日未见姐姐,不知她休养得如何,就……就想来看看她。”
谢铮负手立在一旁,神色淡淡,然而瞧着纪芜这副模样,心底里却生出无名火气。
那日,她在自己跟前时倒是牙尖嘴利,怎么今日对着房妈妈竟如此窝囊?
还是她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这般心虚?
想着,他忽然敏锐地注意到纪芜在偷眼看他,更觉得她很不对劲。
纪芜哪里知晓谢铮内心的想法?
她被两人夹在中间,又谁都没有说话,她闻着血腥气渐重,不免担忧是因自己而起。
所以,她小心偷看谢铮,生怕会被他清算。
正当她琢磨着要不要再道个歉时,忽然听到一声冷笑,随即手腕一痛,又被谢铮抓在了手里。
冷冷的声音里满是厌恶,“满嘴胡言!我看你分明是知道我今天回来,所以不肯安分,打着看你姐姐的幌子,故意在这里等我呢!”
那日在马车里见过纪芜后,谢铮接到了宫里的旨意。
离京数日昨夜方归。
他进宫复命时,陛下瞧见他受了伤,立刻吩咐太医诊治,还特意将他留宿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