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莫!”君宴低呼,猛地站起身,朝暗处一扬手,“快来人,赶紧将府城最好的大夫请来……”
“殿下不必费心,老身身子无碍。”把莫抬手制止,只见宽大的黑袍下幽幽伸出一只枯树皮般的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是九阴傀儡蛊的子蛊有了异动。”
男人听言,清粉般的面容浮现出一丝古怪,“把莫先前不是说,这蛊毒从下蛊到发作最少需要七日时间么?怎地就有异动了?”
今夜过后,正好是他交给魏蒹葭九阴傀儡蛊的最后一日,他原本以为,按照魏蒹葭对覃玉成的执着来看,不到最后的期限,她定不会对覃玉成下手,可晌午时,把莫便告知他,这九阴傀儡蛊已经种下。
饶是如此,子蛊也不应该现在发作才对。
把莫单手覆在胸口,垂眸静默片刻,终是将胸口的难受压了下去,“兴许是中蛊之人请了巫医从中干预,导致子蛊现在不正常地兴奋起来,具体如何,还得看到中蛊者,方能知晓。”
“请了巫医?这怎么可能?!”
君宴眉头拧起,素来平静的俊颜上全是不可置信。
西戎巫医向来住在西戎王宫,性子古怪,擅蛊的巫医更是少之又少,若非机缘巧合之下救得把莫,他亦是没法将人留在身边。
再者,从清水县到西戎,中间相隔数千里,即便是横穿大黑山入西戎,没得五六天功夫也回不来,覃家又如何能在一个下晌的时间里请到所谓的巫医?
除非,这巫医早就已经请了来!
君宴思及此,桃花眼中闪过一抹阴霾,给覃玉成下蛊之事一直是秘密进行,除他之外,便只有夜羽、把莫和魏蒹葭三人知晓。
夜羽和把莫都是他的人,但魏蒹葭顶多算半个。
倘若魏蒹葭早早同覃家通了气,伙同覃家给他演这一出戏,先下蛊,再解蛊……他想到这,又觉得有些不合理,他那个表妹可不是个蠢货,他宁愿相信她会将蛊下给别人,也不应该有这个胆子来戏弄自己。
不待他想明白,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君宴猛地抬眸,便见一大片诡异的黑红色血沫扬起,一半洒在他的面上,一半落在院里。
而对面的人已经直挺挺往后倒去。
“哐当!”
把莫摔在地上,两只手紧紧抓着胸口,头上笼着的面纱掉了下来,露出半张阴森青白的脸,脸皮因痛苦皱成一团,两只全是眼白的眼珠子正可怖地往外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