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扬眸,视线从柳羽仙交叠在腹前的双手上扫过,“柳大小姐当日前脚遣了小厮来送契书,我们后脚就去了枣庄,兴许正是去得早的缘故,恰巧碰到在地里毁苗还来不及离开的王家村人,统共二十来人,全指认是贵府管事下的命令,而且,他们手中的银锭上也印有柳府印记。”
“什么?!你说是我府上管事下的令?这怎么可能……”柳羽仙惊呼出声,娇俏的小脸上又是惊讶,又是愤怒,“这些管事简直岂有此理!平日柳府供着他们吃,供着他们喝,背地里竟敢欺上罔下,擅自毁苗,分明是没有将我这个大小姐放在眼中!
画衣,你现在立马去城外庄子一趟,将枣庄先前的管事全部召回府中。
待我回府之后,一定要好好审问,他们究竟为何要这般行事!”
“是,奴婢这就去。”画衣连忙应下,转身出了巷子。
一众公子小姐闻声,脸色各异。
倘若没有主家的命令,管事又怎会敢做出蓄意毁苗的事!尤其是汤山府府尹家的管事,要是敢私下擅作主张,这不等于不要命么?
傻子才会这般做。
管事是不是傻子他们不知道。
可柳羽仙分明是将他们所有人当傻子在糊弄。
不过,真相究竟是如何其实并不重要,即便苏婳再有才华,终究是一个无门无户家的女儿,他们也不可能为了她跟府尹家的大小姐抗衡!
柳羽仙将众人神情看在眼底。
她着实没料到,这个苏婳竟然会将枣庄的事情当众捅出来,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那些管事真是蠢到家了,一个晚上毁不完就算了,竟然还堂而皇之用柳府的银子,还有那个送契书的小厮,浑然不知道和枣庄的管事事先通个气,一个个的,全是些榆木脑袋,待她回去,就将他们全给发卖了。
其实,这些人如何想她并不在意,他们家的父辈多是汤山府下各县小官,全部看她爹的脸色行事,万不可能将这毁苗一事宣扬出去,她唯一在意的只有三公子。
少女贝齿咬着唇瓣,余光悄悄瞥了眼身旁的男人,可他依旧是嘴角噙笑,让人根本猜不出心思,而对面的苏婳,抱着蓝眼猫,亦是没答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