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玉成将人扶起,心中亦是惊疑不定。
想当初在百川学堂同窗半年,这吴兴城琴棋书画样样不俗,可谓是夫子每日要夸赞的对象,如今,却是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连路都走不稳。
莫非,婳儿的画像当真是他所为?
想到这,再看向对方的眼神已经冷了三分。
吴兴城正拍着方才摔地上沾染的泥灰,冷不丁感受到少年骤然凌厉的目光,顿时不敢再耽搁,“覃少爷,苏,苏姑娘,里面请。”
吴家虽不算大,但也五脏俱全。
入了大门,往里绕过一条石子路,便见一座简约的小院子,小院中央是一间花厅,花厅两侧各两间主屋,此外,便是一间厢房,一间灶屋,一间杂房。
院子旁还有一块菜地,约莫四五分大,全都挖着整整齐齐的田垄种着菜。
一眼扫过去,豆角、黄瓜、辣椒、苋菜,小白菜皆是郁郁葱葱,角落还有一垄葱姜蒜,亦是绿油油喜人极了,可见平日里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照料。
吴兴城见苏婳目光停在菜地,忍不住开口解释道:“这,这一处菜地是我无事时开辟出来的,平日由爹娘侍弄……我从青山书院休沐回来也会照看一二,家中日常吃食这菜地完全可以解决。”
苏婳没料到他会同自己搭话,下意识扫了眼他的袍摆,袍摆处除墨迹外,确有些许泥渍,鞋底边缘更是沾着不少泥巴。
“吴公子倒是雅兴,不仅书读得好,农事也没落下。”
这也是实话,读书人大多不事农桑,尤其是有功名在身的,比如冯子材,家里穷得响叮当,从去学堂开始却连地都不曾下过,连家门口的菜地几样菜都认不全。
像吴兴城这样,以清水县第一考得秀才功名还特意在家中开一块菜地干农活的,可以说是极少。
“苏,苏姑娘过奖了。”吴兴城攥着手心,又开始结结巴巴起来,“比,比起苏姑娘,在下还差得太远了。”
苏婳见他这样,没有再多说什么。
覃玉成却是看得男人泛红的脸颊皱了皱眉头,不着痕迹站在二人中间,挡住他的视线,“兴城兄,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去书房谈罢。”
“啊?”吴兴城闻声,下意识看了眼身后的屋子,面色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