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什么都不求,只求自己儿子这条命能留下。
王纯甫趴在地上,望向毫无血色的人儿,眼睛不知何时红了些许,“穗儿,是我不好,再给我一次机会,不和离好不好?穗儿……”
苏穗倚在少女怀中。
静静看着地上衣裳不整的男人。
忽觉初相识已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同样是春天,同样是四月,她带着绣品坐牛车到清水县,快到县城的时候,牛车翻到泥沟中,她苦苦绣了一年的绣品全脏了。
自责沮丧时,是他像一束光出现。
将她从泥沟中拉出,买下她所有的绣品。
可她曾经以为的光,最后却差点要了她的命。
“无论阿姐想如何做,我都依你。”苏婳捕捉到妇人眉眼间的怔松,心头轻叹一声,她阿姐生性单纯,又最是心软,嫁与王纯甫这些年,若说情分一朝尽散,自是不可能。
苏穗轻轻点头,收回落在男人身上的目光。
清淡的嗓音,融在春风中。
“和离……此生,不复相见。”
***
醉仙居。
瘦脸小厮急匆匆跑进酒楼大门,看到柜台后的宋贾仁,立马添油加醋将苏家兄妹的事儿说了一遍,“东家,那姓苏的一家子实在太不知好歹,不但不愿意卖咱们醉仙居方子,居然还骂东家您是……”
宋贾仁拨算盘的动作一滞,眉眼冷了几分。
“骂我,他们骂我什么?”
小厮嘴唇嗫嚅,一脸害怕地摇摇头,“我……我不敢说。”
“说!他们骂的什么,你一五一十全说出来!”宋贾仁闻声,连连冷笑,“我倒要看看,这几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敢骂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