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毕鹤走了,她还留在这里,难道她要和沈宴一起走不成?
“你看见我,是不是很意外?”她微微一笑,仿佛在和一个老朋友聊天。
叶鸢没有戴上凤冠,一头秀发披散下来,披散在身后,“我一见到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一切都是在演戏。”
鬼姬诧异的扬了扬眉毛,“你不会是被他陷害了吧?”
“不过,他受伤是事实,我为他感到惋惜,并没有责怪他。”
“心疼?”
鬼姬冷笑,“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吗,无非是想让你喜欢上他,等你成亲的时候,他会亲自杀了你,好杀妻证道!”
鬼姬终于喊出了这句话,因为她已经完全摸不透叶鸢了,对方的一举一动,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
“我明白了。”叶鸢低声道,突然,外面传来恐怖的雷鸣之声,她抬头道:“还不跑?”
“逃?”鬼姬脸上尽是嘲讽之色,“往哪儿跑?或者说,他们十方殿,一个都跑不了!”
她望着沈宴,眼中既有温柔,又有仇恨,心情很复杂,“如果他能顺利飞升,那么在场的所有人,都将成为他的牺牲品,如果他不能,我们所有人都要陪葬,他还真够狠的。”
天雷将诺大的大殿劈成两半,落樱没有动用任何的灵气,只是低着头,轻声道:“我觉得,如果我们马上就要死了,能和爱人在一起,也是一种解脱。”
叶鸢走到沈宴身边,长发纠缠在一起,看不出谁是谁。
就在这个时候,沈宴忽然睁开了双眼,一抹红光在他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给人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你就是不听话。”
沈宴也低下了头,将她搂在怀里,“如果我们两个都要完蛋,别人也休想安生!”
叶鸢面露怜悯之色,一言不发,玉手一翻,那件古老的镇魔杵便被她祭了出来。
沈宴在降魔杵一出,便察觉到了,但并未将其推开,而是更加用力地搂住了对方。
叶鸢手中权杖一挥,便将那权杖插进了那权杖之中,顿时,那权杖之上,无数血液流淌而出,染红了那权杖。
魔主血沫将那降魔杵直接融化,化为一堆灰烬,唯独没有伤到叶鸢。
他的嗓音很低,带着几分嘲讽,“我依旧没能让你温暖起来,最后,你还要因为那些蚂蚁,而杀死我!”
他一把将叶鸢推到一旁,然后又是一记闪电,精准无比的击中了他背部受伤的地方。
叶鸢一屁股坐在地上,抬头望着那正在承受最后一波冲击的男子。
沈宴的目光始终跟随在叶鸢的身边,他是真的疼她,也是真的疼她。
降魔杵的威力,令他浑身气血逆流,一身法力都在缓缓流失,眼看就要陨落于此。
连续几道天雷,把沈宴打得吐血,半跪在地,勉强支撑着自己,不让自己摔倒在地。
叶鸢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到沈宴面前,但很快就被沈宴制止了,“你不要靠近我!你不要命了!”
叶鸢微微一愣,随即看向沈宴,微笑道:“你是不是要我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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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银牙一咬,再次被天雷击中,发出一声闷哼,他咬着牙,对着叶鸢说道:“你不配跟我一起活,给我出去!”
她没有理会逃跑的道路,而是快步走到他面前。
这让沈宴有一瞬间的失神,脑海中浮现出两人第一次见面的画面,她一袭白袍,一尘不染,气质高雅,而那时,他连她的一片衣角都无法触及。
可是,这一回,他的上帝,竟然为他弯下了腰。
叶鸢轻轻一拂,将他唇角的鲜血擦拭干净,一道雷霆以摧枯拉朽之势落下,却被她轻描淡写地化解。
沈宴此时也意识到,她并没有被渡劫的力量所伤,就算他想要保护她,也不可能让她把雷电给打散。
仿佛这天道已经被触怒,劫云滚滚,雷霆滚滚,恐怖至极!
叶鸢没有理会沈宴,而是抬着沈宴绝美的脸庞,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今天是我们成亲的日子,我有一份礼物要送你。”
她眨了下眼睛,声音变得有些欢快起来,“东西都发出来了,等我离开后,自然会有答案。”
叶鸢从地上爬起来,望着那如同童话故事里的炼狱一般的场景,叹息道:“你之前多乖,怎么我越是不许你干,你就越是要干。”
沈宴一把拉住她的衣服,一脸惊恐的问道:“你要干嘛!”
“兑现承诺,保你一生平安,不会生病。”
衣袖一抖,人已经从原地消失,杀阵也被激活,重新回到了阵法的中心。
叶鸢凌空而立,十方殿内,所有的熔岩都向她涌来。
“你疯了,你要牺牲自己,你真的是活腻了么?”姜无名看到陆云和卿寒的样子,不禁大叫一声。
这座大阵,不仅连通了十方殿,还连通了整片世界,一旦被触动,她就会被彻底抹杀。
沈宴跪倒在地,怔怔地看着她,声音越来越低,声音也越来越沙哑,“鸢儿,别啊。”
灼热的熔岩,将她包裹在里面,让她痛苦不堪,连说话都做不到,但她的脸上,却带着一丝安慰的笑容,看向沈宴。沈宴也连忙露出笑容,试图回答,但那熔岩却如同一条毒蛇,要将她的身体吞噬,要将她的魂魄,慢慢的溶解。
他已经见不到她的笑容了,一如当初在北冥,他没有机会看到她当时的样子。
沈宴全身的鲜血都凝固了,他的耳朵里,回荡着震耳欲聋的声音。
他张了张口,想要喊她,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咽喉,让他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他的身体在颤抖,然后声嘶力竭的大叫起来,他的身体恢复了自由,整个人如炮弹般飞射而出:“师尊!!”
那些熔岩还在源源不断地朝叶鸢涌来。
沈宴双眼通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施展的是什么能力。
十方殿的狂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刮过,吹得沈宴一头银发猎猎作响。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的娇躯抱在怀里,低声哀求:“师父,弟子知道错了,请你不要再动怒,不要丢下我了……”
她原本柔顺的黑发已经被烧毁,原本清丽脱俗的容颜也变成了一副狰狞可怖的模样,再也看不出她曾经的模样。
前一刻,她还对着自己微笑,如今却已是尸骨无存,尸骨无存。
她乃是整个宗门最有权势,最漂亮的女子,竟然沦落到了这种地步。
沈宴的手在发抖,但他的手还没有碰到那女子的脸庞,那具尸体便随风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