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碑之外,姬怜意席地坐在林立的冰碑之间,一手搭在膝上,雌雄莫辨的俊昳面容在捉摸不定的夜色中如同一只鬼魅。
天冕双剑飞在半空:“主人,您好像……”心情很差。
太子殿下几乎从不表露出内心真实的情绪,即便是周围没有其他人的时候。
“沈乐言他们还没有从冰碑中出来。”
“毕竟要在冰碑中死上一百次,冰碑中时间的流速与外界不同,但这才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定然没有那么快出来的,主人。”
“若是沈乐言在里面疯了?”姬怜意微微眯起眼眸,片刻后又轻轻笑了一声,用很轻的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不会。若他都会疯,只怕没人能好端端从冰碑之中出来了。”
“主人之前提过想将陆宗主那个小徒弟带回京城,若他这次从冰碑中出来发生了什么意外,主人不是正好名正言顺带他回东宫医治?”
“我那些话,不过也就是随口说说罢了。我先是大夏太子,而后才是姬怜意。我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只不过是在这种仙门的盛典之中,才能有些许缘分罢了。”
“可是主人,如今妖族有所异动……真到了妖族与我大夏开战之日,身在云熙宗远没有在京城来得安全。”
“京城很安全,东宫可不安全。”姬怜意示意天冕双剑回到他身边,语气带了几分自嘲,“孤身边,就更不安全了。”
冰碑之中,沈乐言感觉自己好像在体验各种花样死法。
被人族修士搜寻到,当众斩首祭旗,卒。
被妖族安插在人族的探子发现,受到暗杀毒发身亡,卒。
揭竿而起举兵反叛妖族主帅,起义失败,卒。
直接开摆,卒。
再挣扎一下,卒。
复活在军营痛骂冰碑,卒。
“诸位,这是我们一起死的第66次。”沈乐言在余祝的营中举杯,“今天我们聚在这里,是为了庆祝我们同生共死的第66个纪念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