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箭齐发,远攻兵士,率先打响第一枪,密密麻麻的箭羽宛若一朵黑云,遮天蔽日之势朝着兽潮压来。
箭…锋芒毕露。
兽…势不可当。
留下一地尸首,满目红潮,冲锋继续,短兵相接,战况渐渐激烈。
鲜血提前于春日百花,在这座城头,原野,肆无忌惮的绽放着。
战况胶灼。
正如此时,许轻舟的梦境中,博弈同样激烈,惊心动魄。
梦中一年。
现实一日。
不知人间年岁,却晓梦之漫长,入梦四月余,百日而已,可对于许轻舟来说。
已经逝去了百年。
仍然没有结束,始终不得喘息,高度紧绷的神经就像是一根皮筋,稍稍松懈脱手回弹,用力过猛砰然断裂。
许轻舟急不得,也慢不得,紧不得,更松不得,痛不欲生!
四月。
初夏。
许轻舟破第四念。
五月。
仲夏。
许轻舟破第五念。
梦魇慌张无措,开始无能狂怒,时隔无数纪元的惊恐于春日播种心底,终在夏日破土而出。
它怕了,真的怕了。
它是魔神,本就是神,此刻却于心中祈求,虔诚祷告,求那远古的魔界之主,庇佑它。
可笑。
可怜。
可悲。
远在荒原万里之外,大战还在持续,血浸城郭,夏日的雨都洗不净了。
高城之下的那片旷野凭空演化出一条血色的河流,日夜不绝的汩汩流淌。
战争的乌云笼罩在这片土地,死亡持续上演,夜听鸦鸣,鼠患不绝,白日厮杀,剑刃以崩。
尸骨磊磊,满目疮痍。
兽族死攻,人族死守。
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壮烈,四十万大军,三月血战,死者十之有六,伤者十之有二。
尚可战之兵卒,早已不足十万之数。
四大精锐师团,亦阵亡过半,江渡负伤,仍然带甲而战,谱写一曲壮怀激烈。
百万妖兽兵犯城郭,来的并不突然,只是数量,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也超出了这座城承受的极限。
兽族的疯狂胜过以往,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
他们都在说,兽族疯了,所以他们也不得不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