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刚见到奎勒镇长时,对方的举动太异常,先是打开门缝,让苏晓看到他那双血丝暴起的眼睛,将门缝关上后,又平静的与苏晓交谈。
面对太阳教会的成员,如此异常=找死,奎勒镇长就是在尽最大可能找死,他理智的一面,与野兽的一面,在他身体内每时每刻都在排斥彼此。
这导致,奎勒镇长能做的事不多,他甚至很难描述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所以他选择用最简单的方式,也就是让自己野兽的一面死,或许在这之前,他理智的一面能占领上风片刻。
事实没像奎勒镇长想的那样,他有点高估自己,这让他能说出的情报很有限,请不要对这位人过中年,向老年迈进的镇长,报以太高的期望,他只是个普通人,一个在疯狂世界内苦苦挣扎的普通人,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
奎勒镇长所做的一切努力,眼下有了些回报,苏晓根据他死前留下的线索,成功进入噩梦·永望镇内。
为何只有奎勒镇长心灵兽化?苏晓推断,那是因为奎勒镇长在噩梦中清醒了,也就是和自己现在的状态一样,通过理智值的滑落,保持清醒。
奎勒镇长的理智值在噩梦中掉光,所以他才在现实中心灵兽化,而其他镇民,他们在噩梦中纵情遂欲,为所欲为。
正因不清醒,谈何理智值滑落,这也是小镇居民进入噩梦·永望镇后,理智值不滑落的原因,有句话说的好,只要我足够废物,就没人能利用我,大概就是这么个道理。
滋啦、滋~
仿佛剐蹭玻璃的声音,在苏晓耳中出现,这声音出现的同时,他发现,自己的理智值不再滑落,最为代价,耳旁的那种异响越发清晰。
苏晓尽可能的忽略这声音,逐渐的,他耳中的异响远去,最终消失,他的理智值又开始以每分钟10点左右的数量滑落,这是好事,小镇居民们都能听到那种异响,这也是他们清醒后,唯一记得的噩梦‘残存’。
没错,这是解谜事件,可惜这次没有无伞兄那种专业人士,苏晓只能自己来。
门廊前,苏晓回想起方才楼上飘散的焦糊味,他转身向楼上走去,街道上有猪哥,没找到破局之法前,和这些怪物硬怼是很不明智的选择。
上到三楼,苏晓发现这里很空旷,与现实中三楼内的景象截然不同。
墙边处,有镶在墙上的条桌,一具枯尸坐在条桌前,仿佛已坐在这很多年,彻底风干。
从这枯尸的大致特征,苏晓猜测这是奎勒镇长,当然,只是猜测而已,这枯尸的模样过于抽象。
苏晓向试验台上看去,在上面看到很多字迹,内容为:
‘在你看到这些时,你已经进入到噩梦中,太阳教会的教徒,感谢你能来此,关于委托,请不要迁怒永望镇的居民,一切都是我的责任,我已经无法以完整的理智,去发布一份明确的委托,但你们会接受这委托的,在我的印象中,你们是疯子,也是最绝望时唯一的希望。
这里是噩梦中,要珍惜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这是用你的心智、理性所换来,不要迷恋这里虚假的美好,也不要去和这里的怪物对抗,作为超凡的你很强大,但和这里的怪物厮杀,是没有回报的,你无法杀死他们,就如你无法毁灭噩梦,毁灭这只存在于精神中的东西。
根据我的测算,整个永望镇,可以分成现实与噩梦中,噩梦是现实的投影,而有些事物,会从投影中,映射到现实,比如兽化。
噩梦在缠着我们,永望镇的所有居民,都无法摆脱噩梦,就算逃出永望镇,只要到了晚上睡去,意识依旧回到噩梦中,身体会自己动起来,一步步向永望镇的方向走,有很多人因此死于意外。
我没有超凡的力量,没有坚定的意志,庆幸的是,我的骄傲,我的儿子,是一名脑颅医生,他用一根扁针,从我的眼窝刺入脑中,切除了我大脑的一小部分,我的儿子告诉我,这是脑部……忘记了,显而易见,我没有医学天赋,我每被切除一小部分大脑,都能让我即将崩溃的理智,得以片刻的喘息,我不会让我挚爱的小镇沦为野兽。
噩梦与现实互相映射,两者必有联系,这联系是什么?经过我妻子的研究,我们终于发现,这联系是意志,意志就是力量!
我的妻子、儿子、儿媳都已濒临极限,他们已经切除掉太多的大脑,我也濒临极限,我们所做的一切,并非是因为小镇中的居民,他们都……堕落了,噩梦把我们束缚,已经……无处可逃。
不过相比他们,我们更爱这座小镇,永望镇已经有294年历史,在这让人绝望的世界,这个小镇才是我的家,我们一家人的家,没有人!没有什么能从我们一家人手中夺走她,哪怕为此被烧成灰烬,外乡人,抱歉,浪费了你宝贵的时间看这些,但是……这是我们一家四人最后的余留,人,总是希望被记住,不是吗。
最后一次家庭会议后,我们一家四人决定,最后一次进入噩梦中,噩梦与现实有所联系,互相影响,现实中弱小的东西,投像到噩梦中后,可能变得极端强大吗,不要在噩梦中与它们对抗,在现实中找到它们,打醒它们。
这有个前提,它们在现实中被打醒时,噩梦世界内,必须有一个能保持极端理智的人,目睹它们所投影出的怪物消失,这是一种见证,一种认知上的抹杀与确定,就像你在一幅画上,画上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