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听魏忠贤说过,京师太医院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否则也不会发生红丸案这样的荒诞事情。
他料定老宋头必是被这太医院名头唬住。
“想要从太师府骗钱,没门。”
想到这里,平辽侯转身从案几上拿起夹核桃的夹子。
他准备让这个庸医知道,什么叫严重肾亏。
金虞姬抿嘴一笑。
“平辽侯好大的官威,吴先生不过是说了几句,何必责罚?妾这段时日不在,官人春宵难眠,是不是夜夜笙歌,所以才虚了?”
刘招孙连忙解释道:
“没有。什么官威?此人口无遮拦,不该说的到处乱说,这下好了,要不了多久,整个京师都知道本官肾虚了。”
他忿忿不平:
“说是庸医,还抬举他了,本官半年多不近女色,哪里会肾虚?这庸医还遣词造句来羞辱本官。必须得治他。”
金虞姬收起笑容,连忙劝道:
“那也不行,人家也是一番好心,妾听老宋头说过,这吴先生先前还是个举人,后来厌恶官场风气,弃官从医,他医术高明,连老宋头都称赞不已,”
“弃官从医?”
刘招孙皱眉道:
“他叫什么名字?”
金虞姬回忆了一会儿,抚掌笑道。
“吴又可。”
没想到穿越后一直能碰见名人。
刘招孙前世看过远征老师主演的大明劫,对吴又可这个历史人物可谓记忆深刻。
如果真是吴又可,倒也能理解。
史书记载吴又可“性情狷介,不为人俗”,所以才能当着众人面说出平辽侯肾虚这样的话。
“罢了。”
刘招孙摆摆手:
“这次不用让他肾亏了,召到这里,给本官治病!”
金虞姬大笑。
刘招孙见她柳腰摇曳,轻轻咳嗽一声,示意金虞姬注意下形象。
他朝外面喊了声,沈炼带着两个卫兵立即走了进来。
沈炼神情平静,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刚才的话。
平辽侯难掩尴尬,对他道:
“沈炼,你去宫中走一趟,托杜公公请吴太医来府上,给本官瞧瞧病。”
沈炼转身离去。
刘招孙叫住他,叮嘱道:
“借用杨经略那台小轿,不得让外人看见,去宫里就说,本官只是偶然风寒····”
忽然想起看过的那个某味地黄丸广告,自己在心里脑补一句台词:
“开原牌肾宝片,他好,我也好。”
当日,吴又可从皇城赶来。
一番望闻问切,吴神医推翻了自己昨日的诊断,当众向平辽侯请罪。
平辽侯目眩并非肾虚,也不是“耽于女色,房事过度。”
吴又可开了汤药,临走不忘叮嘱:
“刘太傅夙兴夜寐,励精宵肝,不敢宴安,以致身体不宁,汤药只是调理,以后须早起夜卧,养气宁神,不得操劳多度。”
待众人散去,室内只余刘招孙和金虞姬母子。
今日平辽侯休息,寻常政务杂事一概推掉,不去过问。
不知不觉,已到午后申时,金虞姬唤来芍药,让丫鬟将刘雨菲带到院中玩拨浪鼓。
她抬头望见夫君还对着一份地图在皱紧眉头,便走上去,身子挨着刘招孙,双目含情:
“夫君,辽东辽西战事都已结束,你还想要什么?”
刘招孙眉头抬头,随口答道:
“不知林宇他们现在到哪里了?有没有到汉城,我在想,舰队从哪里登陆倭国最为合适····”
刘招孙专心致志盯着仁川、对马岛、琉球几个区域出神,盘算着需要出动多少兵力惩戒日本。
忽闻屋中异香扑鼻,撩拨得心动神摇。
抬头看时,金虞姬只剩桃红内腰,眼眸如水,一条水蛇腰分外妖娆。
刘招孙见这婀娜身姿,呆在当场,吞咽口水。
金虞姬曼声道:
“官人真的虚了?”
芍药还在花园用拨浪鼓逗弄女儿,刘招孙一把将娇妻搂入怀中,笑说:
“虚不虚,夫人一验便知。”
注释:
1、原文为卢鸿春劝谏万历皇帝克制女色奏疏《慎起居明诏旨以重祭典以光声德奏》,《万历疏钞》卷二《圣德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