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你的外公曾是谢家乃至九鼎第一人,你的外婆来头也不小,作为他们唯一的孩子,我从小就是被当作继承人来培养的,反正自我记事起我不是在练武就是跟在大人屁股后面研究如何才能让谢家可以一直立足于九鼎。
终于在我二十四岁那年,我打败你外公成了谢家最强的人,谢家也就理所当然地传到了我手里,可我早就厌倦了家族间的争名夺利、典藏界的打打杀杀,我只想去做一个普通人,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于是我离开了谢家,后来又遇到了你爸,当时我真的以为我可以彻底和过去说再见了,结果你出生那天,我收到了一条消息,那一刻我清楚地意识到,只要我和你还有瓜葛,我就注定了无法得到安宁。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我想尽了一切办法、用尽了一切手段都无法摆脱你带来的麻烦,留给我的出路只剩下两个字——放弃,所以那一年有了你弟弟。
只是那时候我还没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心里仍存有一丝侥幸,觉得我可以把你留在我身边,直到你成年、你弟弟开始记事,我知道我没法再拖下去了,要么一刀两断,要么,至死方休。”
她努力含着眼泪不让它们落下来,喉咙里却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哽咽,“岭岭,妈妈对不起你,可我纠结了十八年甚至二十八年,真的有点累了。”
她呼唤着我的名字,跟小时候一样,但在我听来是那么的遥远和陌生。
彼时彼刻我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原来谢聆霜说的还有她自己经常抱怨的那些话都是实话——她想远走高飞,我却像一座山将她压在那里,以亲情和血缘的名义禁锢住了她的人生。
她爱我是毋庸置疑的,厌恶我亦是理所当然。
“这是我在底下找到的那件特殊宿源,一看就来头不小,对方的身份只怕不一般。”她将什么东西塞到了我手里,我木然地扫了一眼,发现那是一枚看上去颇为眼熟的龙符,但相较于墨宁手里的那几枚,它更古朴,应该是件高古玉。
可我眼下实在没有心情研究这个,只将它胡乱塞进背包了事。
见她转身就要走,我情不自禁叫住了她,奈何我心里纵有千言万语却也知道她既已下定决心,那不管我说什么她也不会回头了。
她确实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我轻声说道:“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更不要去找宁宁,我不想他也搅进这场狂风巨浪里,我知道这很自私,但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