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二少盯着草蛐蛐盯着半晌,耳里不时飘来杨芸钗的说话声,放在往日,必然让他聚精会神地听,然这会儿他双耳似是被塞了无数只蛐蛐,正吱吱吱在他脑海里回响,他什么也无法听到。
说了几句话后的杨芸钗,方发现习二少似乎没听到她的话儿:“习二少爷?”
“习二少爷?你怎么了?”
“习二少爷是不是不舒服?”
她觉得他脸色有些难看。
“你还……”习二少蓦地抬眼,对上杨芸钗饱含疑惑的双眸:“欠我一个香囊,记得么?”
杨芸钗当然记得:“现今,不大好。”
她指的是他亲事已快成,习二少能听得明白:“没什么不好,还是你根本就没做?”
倘真说起来,是她理亏,是她应下会以香囊换得她以往对他冒犯的谅解,然她却没有做到,杨芸钗缓缓摇头:
“我……没做。”
说谎不好,可在这个关头,她下意识地选择了假话。
送回草蛐蛐,自此两清,对她,对他,都是最好的结果。
心上某一处正隐隐作疼,习二少听到答案,却忽地笑了起来:
“我长你许多,再长几岁,都可以当你叔叔舅舅了……好,没做也好……”
杨芸钗觉得习二少笑得有些言不由衷,他似乎不太开心,可她不明白,时家小姐不是听说才貌双全么,工部尚书唯一嫡女,与习家门当户对,有什么不好?
“你说起时小姐,是想听她的事儿?”习二少不想难得的一次见面,他却什么也没能同她说,纵是旁人之事,他也想同她多说说话儿。
杨芸钗道:“倘习二少爷愿意讲,芸钗自是愿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