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夏油老师,”乙骨忧太喊住了那个温柔的老师,有些怯生生的说,“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夏油杰回过头,眉眼柔和的问:“怎么了?”
“琉璃…大人,是谁啊?”
乙骨忧太敏锐的察觉到,在自己提出这个问题时,那个一直温柔笑着的黑发男人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明明表情和姿势没有任何变化,但乙骨忧太就是觉得,面前人似乎突然心情变得很不好,而且还是那种……让人压抑到难以呼吸的不好。
“……这样啊,悟没有给你解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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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悟那家伙,多半没想到什么合适的措辞,毕竟那只是他们两人的猜测而已,根本没办法跟小孩子解释。
夏油杰收起了温和的笑容,思量着该怎么说明这件事情比较好。
看着突然沉默的夏油杰,乙骨忧太紧张的抓住自己的衣领,小声说:“……只说了让我别被那位琉璃大人发现,抱歉,我不该问这个问题的!”
是触及到了什么雷区吗?
啊啊——糟了,早知道就不好奇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察觉到乙骨忧太的情绪变化,夏油杰揉了揉眉心,转身靠在了门边,轻声说,“吓到你了吗?抱歉,我和悟只是,有些担心。”
乙骨忧太愣了愣,看着恢复如常的夏油杰,疑惑的重复:“担心?”
担心谁?
“毕竟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说了那种话,忧太好奇也是很正常的,”夏油杰笑了笑,将十指相对,似是有些无奈,“让我想一想,该怎么解释呢……”
在乙骨忧太看不到的屋外,早一步离开房间的五条悟和夏油杰一样,靠在门边,沉默的听着两人的交流。
“……我们有个,病弱的哥哥,”夏油杰组织着语言,尽量简洁地说明情况,“他的时日…无多,不知道还能撑几年……所以他对活下去有超乎寻常的执念。”
真是的,承认这种事情比预想中的还让人难以接受啊,悟真是给他留了个难题。
夏油杰看着自己的手指,轻声的叙述着:“一直以来,他用了很多种方法,不择手段的做了很多事,只为了…让自己能陪伴我们的时间更长一些。”
他们也一直在找也许可以帮助到琉璃的方法,但收效甚微。
“他说出过,哪怕死了也会缠着我们的话语。”
谁能想到这句话竟然真的有实现的一天。
夏油杰抬起头,看着隐隐察觉到不对的乙骨忧太,轻柔的笑了笑:“……忧太是被里香诅咒的,你证明了互相喜爱之人可以让死者的残念留存。”
如果琉璃听闻了这个消息,只怕会立即着手研究其原理并付诸实验吧,那个实验狂人比常人少了太多顾忌。
察觉到夏油杰话语中暗含的意思,乙骨忧太震惊到直接站起,大声反驳:“那也不能——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
无论如何,都不该有这般!怎么可以这么推测自己的哥哥!!
乙骨忧太语无伦次的试图表达出自己混乱的想法,只觉得难以理解和不可思议!
他们竟然觉得那位琉璃死后会诅咒自己的弟弟只为了留存世间!!!
何等荒唐!!
温柔的黑发男人看着不可置信的乙骨忧太,轻声说:“不是推测,忧太。”
“夏油老师!!”乙骨忧太嘴唇颤动着,不可置信的攥紧脖颈上的戒指,“里香她现在……无法用生或死这种简单的定义去描述,您是再清楚不过的吧!”
再怎么解释,里香仍是诅咒!是两位老师亲口说出的词语!是他们教给乙骨忧太的这个概念!
这种罔顾生死的行为怎么可以被轻易认可!
“当然,我们很清楚,”夏油杰看出了乙骨忧太的不理解,他暗金色的眸子带着少年人看不懂的沉郁和悲伤,“但如果真到了无计可施的时候,琉璃什么都不会顾忌的。”
他就是那种,平静又疯狂的人。
门外的五条悟缓慢的直起身,和拉开门的夏油杰一同往外踏了一步。
“所以啊,忧太,”夏油杰回头看了一眼那仍情绪未平的少年,温柔的弯起眼睛,“你绝对——不能被琉璃发现哦?”
拜托了,乙骨忧太。
只有你,绝对不能出现在琉璃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