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克听到这话,笑着摇头道:“梯也尔那种人,多半是不愿意和我扯上关系的。不过,借你的吉言了,老弟。对了,说回梯也尔吧。这家伙在目前的政府当中,可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他不仅颇得共和派领袖拉法耶特侯爵的欣赏,也被塔列朗视为亲信。
当然,这多半不是看在什么叔侄情分上,而是看在丁诺夫人那张楚楚动人的妩媚脸蛋儿上。所以,当亲王阁下提出想要带侄媳去维也纳主持他的沙龙宴会时,他那个赌鬼侄子便想也不想的同意了。”
如果是别人说这个话,亚瑟或许还有忖度一下真实性。但如果是维多克这么说,那这话可靠程度可就截然不同了。
亚瑟问了句:“就像是塔列朗先生?”
他颇有些酸溜溜的叹息道:“老弟,一两年以前,你我还是在差不多的位置上。但是现在呢,你我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你成了一位正儿八经的英国爵爷,一位受到国王钦点的骑士。而我,我他妈居然还在巴黎的街头刨食呢。”
维多克用一副懂得都懂的眼神望着亚瑟道:“实际上,亲王阁下同他的夫人很早就分居了,我听说应该是在1815年维也纳会议的时候。您应该知道,那位阁下非常注重‘夫人外交’,因为许多大事实际上就是在宴会和舞会上谈成的。而这,也就意味着他需要拥有一位出身高贵、举止优雅、聪明能干、年轻美丽的女士来替他主持沙龙宴会。
“谁说不是呢?”维多克哈哈大笑道:“在法兰西,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没有人在意。但是如果你想要无拘无束的把它说出来,那问题可就大了。不过现在最起码比大革命时期好些,至少在大部分情况下,现在的国王陛下还是挺温和的。”
就算这位神探是个外交领域的门外汉,但他毕竟曾经作为安保人员陪同塔列朗参与了商定比利时问题的伦敦会议,即便他每天在大使馆里随便听听,得到的信息也比一些专业外交官的分析更接近真相。
说到这里,维多克又着重提了一句:“其实,仲马先生也一度拥有这样飞黄腾达的机会。因为他本来离国王更近,在国王还是奥尔良公爵的时候,仲马先生就给他做秘书处的抄写员。但是七月革命的时候,他太过一根筋了。
从旺代回来以后,他当年在秘书处的老上司想要重新把他引荐给国王,但是这位胖先生却因为写了几部成名剧本变得太傲气,他不愿意接受任何低下的职位。而国王显然也了解这位曾经的小抄写员是个什么性格的人,所以他也不愿意将任何重要职位交给仲马先生。
“见鬼!”这回轮到维多克惊讶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这件事难道都传到伦敦去了?”
维多克笑道:“贝内文托亲王阁下可以算是我们这群人当中混的最好的那个了。他就像是永远对着太阳转的向日葵,卖出王冠又买进王冠,有时候又炮制宪法、宪章和复辟,拥有成堆的各色帽徽、旗帜和绶带,实在不行的话,他也同意到国外去。不管时局如何变化,他好像还从没吃过亏。老弟,你如果想在政坛混下去,可得向他多学习。”
亚瑟问道:“是吗?虽然我和塔列朗先生关系一向不错,也很喜欢他的为人。但如果他真的混得不错,为什么当的不是外交大臣,而是法兰西的驻英大使呢。”
实际上,亚瑟也挺喜欢的。
亚瑟听到这里,忽的忍不住笑了声道:“这么听起来,这胖子被通缉好像也不算是特别冤啊!”
作为一名外交特务,亚瑟已经开始提前熟悉他的工作了。
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