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又接连问了几个人,不是被敷衍几句,就是被嘲笑一番,竟是没有问出来一句要紧的话。
他站在街边,满心焦虑,不停地跺脚。
宋江一个小吏,却是哪里知道,枢密院,作为大宋一朝极为重要的衙门,并不在外城,而是坐落于皇城内,由正门宣德门进入皇城,沿着中轴线前行,过了大庆门,在宣佑门附近,往右侧探寻,枢密院与门下省、都堂、中书省四座殿座并列于右部,月华门往南,右昇龙门处,才是这军机要地枢密院。
那里平日戒备森严,门口兵丁持械而立。
莫说是平民百姓,便是位份不够的官员,都没资格站在枢密院门口!
宋江找百姓问路,正是问道于盲。
正发愁时,宋江走进一家小酒馆,一屁股坐下,喊道:“小二,来壶酒,再切些熟肉!”
他打算先歇歇脚,顺便打听打听消息。
刚坐下,就听到邻桌一个人唉声叹气,大声抱怨:“真是倒霉透顶!我那表哥不过是和林冲有些交情,就被牵连,停了职,如今没了俸禄,一家人都快揭不开锅了。”那人一边说着,一边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酒。
旁边有人劝道:“令兄徐班头一身好武艺,更是响当当的好汉,日后定能出头,只是如今时运不济罢了!”
宋江心中一动,赶忙凑过去,笑着说:“这位兄台,听你这话,似乎是碰上难事了?”
那人抬眼瞟了他一下,没好气地说:“你这黑厮,好没道理,你喝你的酒,管我作甚!”
“兄台莫怪,小可也是一番好意。若是不嫌弃,咱们可以聊聊,说不定小可宋江能帮上点忙。” 宋江依旧满脸笑意,习惯性地拿出在郓城时 “及时雨” 的做派。
“帮忙?嘿嘿,你个黑厮什么位份,能帮什么忙?” 那人醉醺醺地瞪着宋江,突然,毫无征兆地挥出一拳,正打在宋江的肩膀上,“莫不是哪里的泼皮,见俺破落了,前来奚落俺!”
小主,
宋江挨了一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急忙稳住身形,后退几步,揉着肩膀,心中暗自叫苦:“我这好心却讨来一顿打,真是倒霉。”
“你这人管他作甚?”店小二忙上前,引着宋江到了远处的桌子坐下,“那人是个混不吝,全凭他表兄接济,如今断了顿,心中正烦闷得很,你去惹他,不是火上浇油?看你也是赶路的,且安坐吃酒,万万莫要生事!”
“唉!”宋江闻言,苦笑着摇摇头,“看来这‘及时雨’的名声,出了郓州就不管用了。”
次日一早,宋江换了一身干净行头,在街上走着,想着去找找门路。
东京汴梁的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叫卖声、谈笑声交织成一片嘈杂。
突然,行人纷纷避让,让出一条道来,只见远远地黑凛凛一大汉,吃得半醉,一步一攧晃晃荡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