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惊吓的玄桓分不清情绪,隔岸观火的茜夫人和明缘却看的很清楚。
葳蕤的脸有多明艳,眼神就有多寒凉。
而几句话的功夫,玄桓就跌坐在了地上,葳蕤扑了上去,扬起了刀。
茜夫人当即就站了起来。
不过还好,葳蕤没有真的给玄桓捅一个透心凉,只是割开了他的衣服。
茜夫人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还有点庆幸。
更悲哀的是,她连庆幸都没有庆幸多久。
一道紫光袭来,那块屏幕就黑了下去。片刻后,拍着葳蕤背影的屏幕也黑掉了。
其余的机位都不太好,要么是角度不对,要么是被人隔绝。除了黑掉的两个机位外最好的是一个二楼向下俯瞰的视角,却不知被哪个宾客放下的琉璃杯挡住了,现在只拍得到被杯子花纹扭曲出的色块,和杯子里的半杯葡萄汁。
茜夫人彻底坐不住了,她没想到葳蕤这么疯,疯到真的有可能在玄家动手弄死玄桓。
而整个宴会厅里,没有能保住玄桓的人。唯一有可能拦住那个疯子的明缘,还在自己身边。
她提起裙子就往宴会厅小跑而去。
雍容的长裙和优雅的发髻是崇古的玄家人所推崇的。玄家人都是那个德行,好美服,好珍饰,行从缓,语从隐。
除了那位【崖下玉书】。玄玉不蓄长发,不穿宽袍,连浓艳的颜色都拒绝上身,言不带笑,语不留情,在人均长袖善舞的玄家,和她那个傲慢的堂哥一起,活得像两个异类。
茜夫人为了融入玄家,这些年也是那么要求自己的。那些琳琅的饰品和繁复的长裙,在此刻成了拖累脚步的枷锁。
可它们已经和茜夫人融为一体。
茜夫人只能拖着这一身沉重,竭尽全力地尽快往宴会厅去,往她的孩子身边去。
杯水车薪。
多年养尊处优,的确养出了她一身气度,也让她失去了少女时期的灵动轻快。
她的速度比快走高不了多少,身边提灯的明缘甚至只是小跑。
茜夫人一狠心,脱下了精美的夹丝绵绣履,站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白绸的足衣根本抵挡不住来自地面的凉意,寒气顺着脚底往上攀升,刺激得茜夫人打了个寒颤。
她咬牙前行,还一推明缘:“你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