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的情况是,”葳蕤把食盒拿下桌,扫了扫桌面保证是平整的。
他拿过玄印面前的水坛,折了根柳枝,蘸了蘸坛底残留朝露,开始勾勾画画。
“你那个堂叔——”
“玄桓。”
景炆小声嘟囔了一句:“听起来像什么我爹不感兴趣的小说类型。”
玄印翻了个白眼。
景炆看见了,拉下眼睑朝玄印做了个鬼脸。
“你那个堂叔玄桓,”葳蕤没理这两人的眉眼官司,在石桌上画上一把简单的小剑,“他的目标是将军府。因为资质一般,不觉得自己能考进去,所以需要家族资源。”
葳蕤画上一个元宝,把元宝和小剑相连。
“但是你们家的资源目前集中在你和你妹妹玄玉身上。”葳蕤在元宝下画了一方印章,一本书。
景炆也折了根柳枝,蘸了下水后把书和小剑相连。
景炆补充道:“玄玉的根骨比玄印好,所以军队的人脉会更多倾斜到玄玉身上。”
葳蕤顿了下:“那我就明白了。”
葳蕤在书和印章中间画了一个圆,把圆也和小剑连上。
“玄桓不止图你们玄家的人脉,还图屏家的人脉。”
葳蕤又接着画上一个猫猫头。
才九月初,天气还有几分热,何况是一天最热的正午,合着水的柳树汁很快就干了,在桌面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这又是谁?不会是我吧。”景炆好奇地摸了摸这痕迹。
玄印看着那个猫猫头,笑了一声:“不是你还是谁?”
景炆拽了拽自己蓬松的发尾:“嘿嘿,还挺像。”
葳蕤用柳枝敲了敲景炆的胳膊,提醒他集中注意力。
“我猜,玄桓知道玄玉和屏余的事情,要早在他俩跳级之前,”葳蕤指着那个圆,“甚至说不定他俩跳级都有可能有玄桓的手笔。”
“为什么这么说?”玄印好奇。
“不然为什么正好跳两级?”葳蕤想了想,还是没把话说太死,“这是我的猜测。”
“从你那一沓实习证明来看,你和玄玉并不是同一个发展方向。”葳蕤慢吞吞地斟酌着字句,“会有这么明显的区域划分,证明玄玉的根骨是真的很好,不然以我对你们这种传统世家的了解,出于形象和一些固有思维,你们家应该会更愿意保留家族女性的一些……婚姻价值。”
葳蕤只差没说生育价值了。
景炆的肩膀抖了抖。憋的。
玄印的脸色黑了黑。也是憋的。
“只有根骨好到一定程度,你们家才会选择支持一个女孩子走从军这条路。”
“而基于你对玄桓本人的评价,玄桓本人的武业资质是有,但有限。”
玄印纠正葳蕤:“说有限都抬举他了,他的纵横成绩完全得益于死记硬背,哪怕他选择当文修生,以后去地衡司,都比选从军好。”
“这恰恰是他选择从军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