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炆笑眯眯地散去戒尺上的雷光,放回讲台上,什么也没说地往后退了一步,把位置让给葳蕤。
玄印皱着眉头看了景炆一会儿,才把目光放在走过来的葳蕤身上。
他嗤了一声。
“没踏上命途就乖乖待在后面,不然我会怀疑你是来碰瓷的。”
“哦?”
葳蕤漫不经心、一步三晃地走到黑板前。
姿态非常眼熟。
如果宿铭看见他这会儿的步伐,一定会摇着葳蕤的肩膀大喊:“不要跟岚止学走路啊!当心小小年纪晃出腰椎间盘突出!”
玄印暗暗绷紧了身体。
葳蕤一直是遛弯大爷的架势,直到伸手握住剑柄。
“碰瓷,不得先是瓷才能碰?”
金光一闪,破风声中夹杂了一声微小的碰撞声。
景炆冷笑一声。
教室后方后知后觉地传来了一阵吸气声。
葳蕤气定神闲,手中的剑却已经搭在了玄印的脖子上。
“你凭什么觉得,和你比起来,我是瓷呢?”
玄印没说话,两颊却微微鼓起,显然是咬紧了牙关。
“还能凭什么?”
景炆走上前来,弯腰从地上拾起了两样东西。
“凭他阴险狡诈臭不要脸呗。”
景炆拉长声音嘲讽,摊开手把东西展示给葳蕤看。
两柄一模一样的拆信刀。
“学了这么久纵横,就会一招偷袭,怪不得你们玄家至今只能在地衡司打转。”
“咳咳。”葳蕤清了清嗓子。
“哦不对,”景炆被提醒,想起来什么,改了口,“除了你妹妹。”
好歹是葳蕤的便宜弟弟的心上人呢。
差点误伤友军。
听说玄玉的踏白成绩相当好,以后应该是能进军队的,说不准还能进将军府呢!
虽然有点困难。
毕竟将军府一向更重视纵横、技斗和奔袭三科,早年间甚至有“二驭踏白为小道”的说法。踏白入府到底输了一筹,以后晋升也受限。
不过以玄家的谋划,想必能给这玄家玉书铺平前路吧。
景炆的老爹虽然平时的爱好听起来不太上得来台面,但好歹也是一代家主,对仙舟事态洞若观火。听闻玄家小子在德学和自家儿子争魁首时吃了大亏,差点争出事端,景潜久违地把儿子拎到书房,进行了一次父子长谈。
景潜告诉景炆,玄家近几代人都资质尚可,族中更是出了不少谋划种子,盘得整个玄家蒸蒸日上,如今大概是终于做好了准备,打算倾全族之力把下一代抬进仙舟高层,换一个更加鼎盛的未来,为此早早在玄印出生时就开始造势。
两年后玄玉出生,被摸骨摸出了不低的武学天赋,玄家人更是欣喜若狂,传出了“案上青印,崖下玉书”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