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崩溃了。”诸伏景光看过来,源见春这才看到他的眼眸里竟有些微光闪烁。
诸伏景光也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想在这个时间对君度服软——或许是因为对方曾经救了自己。
“琴酒没有放下对我的怀疑……”所以今天明知警察在这座山有活动,还刻意将诸伏景光带到了附近做交易。
“流浪汉是无意中路过时听到了我们交谈的内容,琴酒让我……灭口。”
他不让你灭口才奇怪呢,源见春心想。
诸伏景光的身体有些颤抖,一年多来他也执行了不少任务,但没有一次如今天这般难忍——在进入警校前他曾立誓报效祖国保卫人民,然而如今仅一河之隔,自己在做什么呢?
他在杀人,在杀一个本就已经可怜到不行的人。
诸伏景光咬着牙关,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滴落,那双眼睛正在散光。
“还没到失去希望的那一步呢。”源见春犹豫了一下,眼前闪过上辈子那些同为卧底的年轻人的脸庞,沾了血的眼睫在颤抖,而被掐成青紫色的掌心直白地暴露在他无情的眼眸。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诸伏景光哑声。公安需要他在组织,但他实在不堪重负。
使命与个人的矛盾感在诸伏景光身上横冲直撞,近乎将他撕扯零落成碎片而随风扬去。
他的一生……为什么会这样命途多舛呢?
难道在组织中卧底直到案件结束,又或者中途死亡才是自己的唯一的归宿吗?诸伏景光的呼吸急促起来,因为短暂的迷失他看起来十分痛苦,那些梦魇一般的假设突然被强化,不断漂浮在他面前要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