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上回见我也是这么说的,说我几日不见,貌若天仙。”
海棠朵朵说起这话时,表情似乎是有些嫌弃的模样。
她又看了看陶镜杨有些尴尬的表情,问:“与你们使团接触的这些日子,总觉得你们南庆人好像都是一个样,你、范闲、还有那王启年。”
“诶~此言差矣,海棠姑娘切莫将我与那等宵小混为一谈。”
陶镜杨撑着手从树上坐起,一腿盘起,一腿支起,同方向的胳膊还搭在膝盖上,样子好不潇洒。
又转头看海棠那装着蘑菇的篮子,“海棠姑娘采了不少蘑菇,当真辛苦。”
说罢,陶镜杨便跳到地面,站到了海棠面前。
“随便采采而已,只是最近都没下雨,没有什么蘑菇。”海棠朵朵插着肩,看了两眼她头上的花环,
“倒是你,从使团来这,又是为了什么?”
“采药啊。”陶镜杨不知从哪拿出一支顶着红花的人参。
海棠沉默两晌,或许无语就是她的母语。
“就这?”南庆穷疯了,远赴千里就为采药,海棠明摆着不信。
陶镜杨也知道她不信,但无所谓,海棠即便有所怀疑也来不及去查。
但场面话总是要说的,只见她眼珠子一转,立马便转移了火力,“你们北齐的山太荒了,我转了许久也就只见到这么一个。”
她又拿着那根儿参指向竹篮道,“我瞧着也就蘑菇多。”
海棠被说的有些挂不住脸,把竹篮往身后一挪,试图将其藏起:
“这话不对,都说‘酷寒摧人心,却生千年参’,我们北齐的药材乃是天下闻名。你采不到,那是你的运气不好。”
日头渐晚,眼见着就要黑天了。
陶镜杨思来想去,既然已经在这里碰到海棠,那就干脆回使团算了。
至于悠然和谢必安那边,到时候捎个信去即可。
于是她扯起嘴角无害的笑了一下,道,“也许是吧,海棠姑娘说的有道理。既无缘份,那就不采了。陶某准备回上京,海棠姑娘呢?”
海棠朵朵听她这就要走,心中总觉不对,便扯谎道:“我不回上京,陶领队请自便。”
陶镜杨看她表情就知这人没说真话,只怕海棠说是不回上京,其实就是为了能悄悄的跟踪陶镜杨的行踪。
二人别过,果不其然,陶镜杨刚走几里地,就发现了海棠在后头跟着的痕迹。
她走她追,她插翅难飞。海棠朵朵跟着跟着...
就真的跟到上京了。
海棠朵朵无语的站在城门口,望着这对她来说万分熟悉的地界直骂爹。
这一路,陶镜杨住驿站,海棠抱着胳膊睡山坡;陶镜杨吃酒楼,海棠就着西风啃馍馍...
她心想这陶姑娘真行,是个实诚人,这上京是说回就回,着实是让她白跟了一路。
眼看着这陶镜杨已经排队进了城,只见这海棠朵朵扁着嘴嘀咕两句,随后也加入了排队进城的队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