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王览都不得不奉母还乡,除去羊古这样的好朋友还会想起王览的名字,旁人谁记得王祥有个异母弟?
“咳咳!”
咳嗽声惊醒羊古。
老仆稍显浑浊的双眼中,是愧疚的眼神。
“老奴有三愆,言未及之而言谓之躁,言及之而不言谓之隐,未见颜色而言谓之瞽。”
听着这话,羊古冷汗淋漓。
他冷静了下来,只觉自身法力正在剧烈动荡,几乎失控,若是再晚发现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他刚刚难以遏制的胡思乱想造成的。
而类似的状况,已不是第一次。
急忙入定静,平复内外。
许久之后,方才重新睁开眼睛。
羊古已经于定中思索清楚,他刚刚想了那么多,是“未见颜色而言谓之瞽”,章老清楚地发现了他的错误所在。
身为儒家一脉,道理是开蒙时就在学,就在用的。
如今这般状况,是在接纳了朝廷赋予的,通过形名说法门得到的法力之后,才开始出现。
问题毫无疑问,出在形名说本身。
但同样,也是羊古对儒家一脉的学问,知而未应,应而未常。
从阴险的角度,剖析出的王祥固然有那样的问题。
可是,羊古又没有真的经历过王祥所经历的事情,凭什么无端怀疑王祥用心险恶?如果王祥确确实实并没有任何龌龊想法,就是一个真正的,孝顺到反常的人。
羊古那样的想法,就不仅仅是对王祥的冒犯,更是对自身的嘲笑,站在道德高点批判他人,结果自己才是不道德的那一个。
若羊古只是个寻常人,也还罢了。
偏偏他身负庞大法力,是在凭借胸中一口浩然之气驾驭庞大法力的。
浩然之气一旦不稳、消退,失去驾驭的法力,可不会搭理什么官位、家世、名望。
“多谢章老!”
羊古对着老仆,肃拜一礼。
老仆却是也同样对拜。
“老奴言而未及,该是老奴谢罪。”
羊古不解:“章老所言,仍有未尽之处乎?”
老仆道:“王家之事固是妖孽,然而若无因由,何来结果?”
这话……很对!
王祥后母如果一点都没有虐待王祥,就算王祥有何想法,也没有理由去卧冰求鲤。
所以,王家的事,或许哪一方都有问题,外人不明其中真相,最好、最明智的态度就是“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