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远扬率先走了进去,郑写意也回过神来,走进了验尸房。
走进房间之后,郑写意知道崔远扬为什么要给她披风了。
现在正值夏末,温度依旧较高,为了延缓验尸房里的尸体腐败的时间,房间中堆满了硕大的冰块,屋里的温度要比外面低了好多度。
苗彩莲的尸体就放在其中一张停尸床上,她身边的另一张停尸床上,放着的是魏熙雅。
想来是终于反应过来魏熙雅案没有那么简单,沈家和魏家的人,也不再纠结于什么新婚夫人,大家小姐了,让悬镜司把尸体搬了过来。当然,更可能的是,沈家知道了魏熙雅有一个许了白首之约的恋人,怒气之下,也不想再讲究什么了。
“苗彩莲的贴身丫头是怎么说的?”
郑写意走到了苗彩莲的尸体旁边。
崔远扬走到了她的身边:“你猜?”
郑写意无语,又来?纵然不爽,但她在他悬镜司的屋檐下,还是老老实实说:“总不会是说,苗彩莲的胎记在右手手臂上吧?”
乐章一脸惊讶,而崔远扬脸上的又挂上了那让郑写意看不懂的笑容,他仿佛漆黑夜空的眼中,越发神秘幽深。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件事情你当场听到了。”
郑写意戴上旁边工具架上的手套,俯身解开了苗彩莲的衣服,她右手上臂有一块鲜血淋漓的不规则形伤口,皮肤破损,露出了里面的血肉,此时血迹已经干涸,除此之外,脖子以下并没有其他伤口。
“我之前在花轿中就发现了她这里有个伤口,但那时限于花轿中的空间位置,不能更加仔细的观察,而且她脸上和脖子上的伤,太过触目惊心,手臂上的伤口就很容易被人忽略,她的喜服本就是大红色,又沾满了鲜血,衣袖和袖口的血渍就更不容易察觉。”
郑写意边仔细查看,边说道:“现在看来,手臂上这个伤口,边缘齐整,像是被锋利的锐器切割形成。切走了一部分皮肤,留下了这么大一个口子。而除此之外,她身体上其他部位,再也没有这样的伤口了。”
“如此看来,凶手还是不够聪明。”崔远扬听着郑写意的推论分析,也摆正了态度,仔细观察着苗彩莲身上的伤口。
“也可能是太聪明,只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郑写意又仔细检查了一下苗彩莲身上,并没有别的伤痕,于是站直了身子,取下了手套。
“郡主认为凶手是想掩盖什么?”崔远扬的目光再次回到郑写意身上。
“侯爷既然已经知道,又何必多此一问。”郑写意在旁边的水盆中净了手,“我反倒是想知道,侯爷是怎么察觉到的?”
崔远扬又把他的折扇摇开了,但这次他并没有扇风,而是指了指苗彩莲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