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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客栈后,天色已然转暗。
他裹紧披风,悄然走上通往码头的小巷。
四周一片昏暗,只有零星几盏船上的灯笼在河面上摇曳着微光。
谷铭站在巷口的一株老槐树下,目光锐利地落在不远处的码头。
果然,他观察了一个时辰,发现这个偏僻码头的动静有限。
一艘不起眼的货船靠岸后,两三个身影匆匆忙忙搬运着几袋货物上岸。
谷铭眯起眼睛,嘴角冷然一笑。这赵家倒是谨慎,每次交易量虽少,但已然在试探水深。
这种小打小闹根本动摇不了赵家的根基。
谷铭还需要个更大的局。
待几个搬运的伙计离开后,谷铭才缓步隐没夜色,离开了码头。
……
次日晌午,谷铭亲自找上了赵家的管事周义。
赵管事是个精明人,五十出头,一张老谋深算的脸上总挂着审视的神情。
他听闻谷铭来访,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似乎并不想与此人过多牵扯。
但谷铭是主簿大人亲自吩咐要好生招待的。
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周义不敢轻易得罪,只得勉强接待。
“谷公子,今日风大,怎么还亲自上门?若有什么事,遣个下人传个话,老朽自当奉陪。”
周义抿着薄薄的嘴唇,试探开口。
“赵家如今稳居一方,你周管事更是鹤立鸡群,这等能人,我怎敢怠慢?”
谷铭笑意温润,手执茶盏,话锋却不动声色地绕了回来。
“不过嘛,最近些消息,却让在下隐隐替赵家捏了把汗。”
听了这话,周义眼皮跳了跳,暗自提高了警惕。
他眉头一动,不动声色地问道。
“不知公子这话从何说起?咱们赵家,可一直本分经营,没犯过什么忌讳。”
“是吗?”
谷铭轻轻搁下茶盏。
“可这临阳郡地界上的流言,指的好像不是周管事这般谦卑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