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木匠,他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是,一些普通的字是会写的,做一些家具的时候,还要画图纸,所以,家里笔墨纸砚是有的。
陆风峰将笔墨纸砚摆好之后,云揽月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瓦罐,将自己摘的野花插到瓦罐里,放到窗台边上,为沉闷的瓦舍里增加了一丝鲜亮的色彩。
看到窗台边上与整个房间格格不入,却又意外地为整个房间都增添了一丝勃勃生机,被精致地包好,放到瓦罐里的野花,陆风峰眼神暗了暗。
云揽月走到桌边,拿起毛笔,唰唰地写下‘和离书’三个字,然后写道:
“盖说夫妻之缘,伉俪情深,恩深义重。夫妻相对,恰似鸳鸯,双飞并膝,花颜共坐;两德之美,恩爱极重,二体一心。三载结缘,则夫妇相和;三年有怨,则来仇隙。若结缘不合,想是前世怨家。反目生怨,故来相对。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以求一别,物色书之,各还本道。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婵鬓,美扫娥眉,巧呈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弄影庭前,美效琴瑟合韵之态。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三年衣粮,便献柔仪。伏愿娘子千秋万岁。”
写完之后,她让开位置,对陆风峰说道,“现在你只要签下你的名字再按个手印,这封和离书就相当于你给我写的了。”
陆风峰沉默地走过去,拿起毛笔,在下方写下自己的名字。
他只上过一年的学,字写的实在不怎么好看,在一篇工整娟秀的小楷的对比之下,更显得不堪入目。
云揽月是富家千金,跟自己本就不般配,她如何肯嫁给自己这样的人?
如今,还真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云揽月突然说道,“家里是不是没有印泥?要夫妻双方都签字画押,这封和离书才生效,明天我们一起去镇上买印泥吧。”
她现在的想法是,能拖延一天是一天。
总不能真的跟他和离吧?
虽然和离之后也可以继续攻略他,等以后两情相悦之后再成亲也行,但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似乎更方便一些。
他现在对自己已经很冷淡了,和离之后,她又拿什么身份找他呢?
万一他以后都不搭理自己了怎么办?
陆风峰说道,“有,我去拿。”
云揽月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抓住他的手腕,说道,“等等。”
陆风峰抽回自己的手。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云揽月问道,“和离的时候,要分割财产和孩子什么的吧?我们这些东西都还没分割好,这么着急和离,是不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