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是,” 我含糊其辞地说,“她肯定更想继续隐藏身份,而不是和我们作对。也许她终究还是想履行结盟的提议。”
“你觉得…… 她的宿主,我猜,会怎么样?”
“这问题问杰利萨更合适。” 我敷衍道,“她是宗教裁判官。”
“当然。” 拉克回答,“当然。”
好吧,看来她显然起疑了。那我也不妨来进行我超级隐晦的试探。
“如果她真的藏在我们中间,” 我问,“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
拉克把目光移开,望向黑暗中,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但那边什么都没有。
“我不知道。” 她最后回答,“以前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对,现在还是不知道。至少杀沃罗西佐这种事,我不会觉得愧疚。”
“反正除了一只之外的所有沃罗西佐。” 我笑着对她说。
她转过头来看着我,灵魂中再次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波动。
“是啊。” 她应道,“我想我可以留一只活口,毕竟我的小队似乎都很喜欢她。”
我点点头。
“很好。现在我大概该去睡觉了。”
“好的。” 她应道,“梅利克?”
“嗯?”
又是一阵沉默,很明显她在鼓足勇气想说些重要的话。
“晚安。” 最后她嘴里只说出这么一句。
“晚安,拉克。” 我对她说,然后蜷缩在睡袋里,辗转反侧地进入了梦乡。
我梦见佩内洛普抱着我,直到她突然化为灰烬的那一刻。
“佩妮。” 我喃喃自语,眼睛微微睁开。接着,我惊恐地环顾四周,生怕她听到我这么叫她。她肯定会杀了我的!不过…… 哦,等等。我现在是梅利克,正在执行圣殿骑士的任务,而且我还不知道我女朋友在哪里。我只能希望回去的时候奥维尔能给我带来好消息。于是我转而查看有没有队友听到我的嘟囔,谢天谢地,尽管我是最后一个上床睡觉的,但似乎我是第一个醒来的。这很幸运,但不太可能一直这样。我伸展着这具不太适应的身体,开始新的一天,心里想着麻烦什么时候会不可避免地降临。
很快我们都醒了,收拾好营地,再次朝着新塔尔西…… 或者说它剩下的部分进发。没过多久,杰利萨就发出了第一个危险警报。
“有东西来了。”
确实有东西来了。
“是沃罗西佐。” 我低声说。
“是只沃罗西佐。” 杰利萨宣布,“准备!”
我们举起盾牌,握紧长剑。经过无数次训练和演练,我们现在组成的盾墙在来这儿的路上已经杀死了十几只其他怪物,其中有几只就是沃罗西佐。但令我惊讶的是,这只敌人原本毫无章法的冲锋开始慢了下来。它灵魂中的某种东西开始微妙地转变,那种盲目饥饿的本能变成了一种我不太理解的全然不同的本能。
“情况有点不对劲。” 我低声说,杰利萨微微点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我们除了举着盾牌,等着看情况,也没别的办法。
“拉克,” 杰利萨若无其事地说,“你今天闻起来有点不一样。”
“呃,现在真的是抱怨洗澡问题的时候吗?” 拉克难以置信地问。
“不是。” 杰利萨回答。
那只沃罗西佐从我们前方的枝叶间现身,并非带着尖牙利齿和狂怒旋风般扑来,而是犹犹豫豫的,仿佛有些困惑。和所有沃罗西佐一样,它是个怪异的生物;体型比人稍大不了多少,外形近似猿猴,前肢粗壮,末端是带刺的、类似棍棒的蹄子。它没有头,取而代之的是在双肩之间裂着一张巨大的嘴。后腿较小,但小腿上邪恶的倒刺让我相信它们同样致命。然而,它并没有发起攻击。
我说它 “困惑”,但我从它身上感觉不到思想,没有像人类那样会产生困惑的高级智慧。它只是一堆本能与一堆习惯在相互冲突,而意外的是,那些习惯此刻已不再适用。怪物生命中的一个新阶段突然召唤着它,而它缺乏因重复而产生的自信,无法立即依此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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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饿感暂时平息,这让这头野兽震惊得足以让它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它缓缓向前挪动,脚步拖沓,最终停了下来。它坐下,后腿分开。然后,它两腿之间开始有东西…… 膨胀起来。
“那…… 那他妈是我想的那样吗?” 泽维尔难以置信地问道。
“没错。” 哈维叹道,“那是个阴茎。”
“可为什么呢。”
“天呐,拉克,你两天内收到两次求欢暗示了。” 杰利萨开玩笑道,“你可真是个受欢迎的女士。”
然而,拉克没有回应,似乎根本没听到。
“拉克?” 杰利萨又喊了一声。
我这位沃罗西佐队友的剑和盾牌哐当一声掉落在森林地面上,她灵魂中翻涌的混乱活动阻断了正常的运动功能。据我判断,她似乎在…… 计算,评判。与此同时,我们面前的怪物只是等待着。
“拉克!” 杰利萨用她下命令的声音厉声喊道,“跟我说话,拉克!报告情况!”
这似乎稍微引起了她的注意,但拉克唯一的回应只是一个词。
“弱小。” 她嘶声道。
她慢慢地弯曲手指,手套发出嘎吱声,接着蹲下身子,摆出一个梅利克很熟悉的姿势。毕竟,这个姿势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记忆中,就在她像我碾碎一个灵魂那样轻易地折断他肋骨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