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呃,说到可怕,你和佩内洛普聊得咋样?”
她板着脸瞪着我。
“你心里清楚那不叫聊,维塔。” 她指责道,“你觉得能咋样?她像摆弄木偶一样摆弄了我一会儿,试验了几种生物魔法折磨手段 —— 显然她还真有这玩意儿 —— 然后气呼呼地走了。好在只折腾了几个小时。我甚至都有点确定,她把对我做的一切都恢复了,这倒有点意外之喜。”
“她…… 做了什么?” 我迟疑地问道。
“我不想说。” 彭塔坚定地回答,“总之很有讽刺意味。完全是我预料中她会干的事。我本以为这就结束了,但她做完这些,似乎也没开心起来。”
“哦。” 我应道,触手都有点耷拉下来,“呃,那之后她没再烦你吧?”
“没有。” 彭塔确认道,“甚至有点奇怪,她变得很有礼貌。”
“哈。” 我说,“我倒好奇为啥了。”
“说不准。” 彭塔哼了一声,“我现在都搞不懂你们俩在想啥了。这感觉…… 很奇怪。”
“呃,你确实错过了几年呢。” 我提醒她,从她那明显的恼怒反应,我知道她心里肯定在想 “我当然知道”。我尴尬地咳了咳,接着说,“不过,嗯,除了这个,最近咋样?有了自己的身体感觉如何?”
“这感觉…… 很奇特。” 她叹了口气,“我一直想增加自己的生物质,但进展缓慢。凝胶状生物的消化效率似乎不太高。更重要的是…… 嗯,我想,这有点吓人。”
“哦?” 我问,“我还以为你只是怕我呢。”
“这也是原因之一。” 她承认,“但总体来说,我一直有一种独处的恐惧。我是说在我自己的意识里。在我生命的大部分时间里,有这种感觉就意味着我离人格消亡不远了。很可笑吧,我最渴望的东西 —— 我自己的身体 —— 现在却让我一直焦虑。”
我缓缓点头。因自身存在的本质而持续焦虑?这我能理解。
“也许你会慢慢克服?” 我提议,“你也不算年纪大呀。你有意识、有智慧才…… 我想想,不到一个月吧?”
彭塔听到这话,身体一下子有点松散,似乎被这个念头惊到了。
“哦,守望者啊,你说得对。” 她意识到,“我变成佩内洛普…… 多久来着,几天?然后去利蒂亚的旅程也才…… 见鬼。我才一个月大。我是说,再加上我当那该死的地穴猎犬的无数时间,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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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呐。地穴猎犬的事。感觉就像上辈子的事了。”
“确实是上辈子的事。” 彭塔说,“我刚重获新生,就因为碰巧和一个小女神成了朋友。”
“嘿!你说小女神是什么意思?” 我抗议道。
“呃,你连第一个教派都还没有呢,不是吗?” 彭塔挖苦道,“没有至少一个教派,你还算不上真正的成年女神。”
“我根本就不想要教派!” 我抱怨道。
“嗯,就像没人想长大后还交税,但到了某个时候,你就得离开舒适圈。”
她嘲笑我,发出的笑声和佩内洛普那种经典的含蓄轻笑惊人地相似,我无奈地哼了一声。呃,我想就是现在了。我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 我很抱歉就那样把你留给佩内洛普。” 我好不容易说道,“我对你之前说我和维塔明的那些话很生气,但…… 我还是不该任由她对你为所欲为,你懂吧?”
彭塔审视地看着我,考虑到她的身体构造,这显然是她有意为之。在我看来这有点多余,因为她知道我基本不怎么看脸,而是从她的灵魂感知情绪,但随她吧。
“你确实不该那样。” 她表示认同,“以那种方式复活可不好受。不过…… 我也不是罪有应得。我从没想过像佩内洛普折磨我那样去折磨她,但我还是那么做了。她现在似乎也算是报仇了,那就这样吧。现在我只是…… 有点担心她。佩内洛普比她自己认为的更破碎,同时又没那么破碎,如果这能说得通的话。”
“不太明白。” 我老实承认。
她干笑一声。
“嗯,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
“呃,打扰一下!” 我听到阿尔特里克斯喊道。哎呀,糟了,是另一个。我想她叫尼克斯?“洗澡水准备好了!”
“好吧,我想我得去处理这个了。” 我叹了口气,“你要一起来吗,彭塔?”
“去洗澡?呃,那不是又得重温过去了?但不行,很遗憾,没什么意义。要是我身体散架,一大摊水就能要了我的命,而且我还能自我清洁。”
自我清洁,哈?看来凝胶状身体又多了一个优点。我把手伸向发现彭塔时她打盹的那块石头,她迅速顺着我的手臂滑下去,落到石头上。
“过会儿我打算复活一些人类。” 我告诉她,“能指望你帮忙吗?”
“我不确定你能指望我帮上多少忙,但我会去的。” 她答应道。
我点点头,转身朝尼克斯走去。希望她准备的洗澡地方足够私密。在瓦尔卡,公共洗浴是常态,我也去过不少次公共澡堂。但不管怎样,我对因任何原因脱光衣服都没什么兴致,更别说旁边还有其他人。我不是害羞,只是…… 警惕性高。即便现在我的骨头能承受爆炸,肌肉能把人撕成两半,我还是无法克服暴露弱点带来的不适感。那些被坏人盯上的街头小孩,都没什么好下场。衣服穿得越多越好。
谢天谢地,我不在的时候,营地建设似乎进展迅速,“从天而降杀了你” 还在指挥着一群人搭建小木屋。和阿尔特里克斯 —— 呃,是尼克斯,她现在是尼克斯 —— 碰面后,她带我走进其中一间。这基本上就是个小棚子,里面有个装满水的木桶,但水是热的,房间也私密,综合来看,我还挺满意。我开始脱衣服,把衣物扔到房间角落,这时尼克斯结结巴巴地提出抗议。
“哦,嗯,如果你能把那些给我们,我们…… 我们也会帮你洗干净!” 她结结巴巴地说。
我耸耸肩,把衣服扔给她。我的衣服没那么重要,犯不着担心,它甚至都算不上真正的盔甲。只要洗完澡前能有衣服穿,我才不管是什么衣服呢。
“好…… 好的,这是肥皂。” 尼克斯说着,把肥皂递给我,“你,嗯,知道怎么用肥皂,对吧?”
“我很确定第一步是别吃它,虽然一直挺让人失望的。” 我干巴巴地回答,接过肥皂,“这一切是不是你们想和我来次母女互动的计划呀?”
尼克斯尴尬地轻叫一声,双手捂住脸。
“嗯,我们,呃…… 这不算…… 不算什么计划?” 她回答,“我们甚至都还不习惯有个女儿。但从某些方面来说,感觉还挺好的!”
我不太确定该怎么回应,所以就没说话。洗澡的过程…… 还不错。不出所料,我的自理能力没达到阿尔特里克斯的标准,她教了我很多用肥皂的 “正确” 方法。我顺着她,反正也没理由不这么做,而且不得不承认,洗完后我感觉浑身清爽,这体验还挺新奇的。说实话,两年来我都没好好洗过澡,最多就用海绵随便擦一擦。
洗完后,我甚至还有了新衣服。更棒的是,还有盔甲!我的新装备是一件很酷的黑色拼接锁子甲,设计时考虑到了关节活动和多层防护,这样当诺拉把外层变硬时,内层的衬垫还能帮我缓冲重击。我看起来有点…… 臃肿,我猜?但非常实用,正是我需要的,所以谁在乎呢?反正这套装备最难看的部分都被我的新披风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