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儿吗?” 我指着眼前一座毫不起眼的建筑问道。
“没错,哦,艺术品!你的眼光真准!”
我皱着眉头,没看卡皮塔,只是点了点头。很容易就猜到是哪座建筑,因为我能感觉到罗文的灵魂就在它下面。罗文把他在街头设的骗局包装成技巧类游戏,部分原因是为了吸引那些自大的顾客,但主要是因为在希望之空,赌博是违法的。毫无疑问,这家赌场是德拉肯帮经营的,它藏在这座看似仓库的建筑下面,这对我来说再合理不过了。
我叹了口气,拖着像灌了铅似的双腿朝入口走去。我一点都不想和罗文谈这件事。只是…… 他怎么能这样背叛我们呢?我们都快饿死了,他怎么能把钱挥霍在赌博上呢?我勉强能理解林恩这么做,但罗文?他应该是那个负责任、聪明又谨慎的人啊。他应该明辨是非的。
是我向他许下了承诺,但感觉却是他违背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在卡皮塔的带领下,我们顺利进入了仓库以及下面的秘密区域。一楼似乎确实在正常使用,德拉肯帮的成员在里面搬着不知装着什么的箱子。卡皮塔一出现,帮众们立刻就认出了她,毫不犹豫地给我们让开了路。我们走到哪儿,哪儿的走廊里就弥漫着一种明显的恐惧气氛,那些看到她的人显然都希望自己没看见。
“我感觉你在这儿不太受欢迎啊。” 我评论道。
“天空平静时很美,一旦发怒,便会摧毁所有激起它可怕怒火的东西。” 卡皮塔轻轻耸了耸肩,笑容随意,“暴风雨过后见到天空的人是快乐的,但闪电却永远不会被喜爱。”
我点点头,努力理解这个粉头发怪物没完没了的隐喻。这里湿度很大,但降雨并不多,更别提雷雨了。我倒是记得有几次,说实话,我还挺庆幸不常遇到雷雨。当你无家可归的时候,下雨简直糟糕透顶。雨水会让你冷到骨子里,你要么为了找个遮雨的地方去打架,但可能打不赢,要么就得冒着挨饿的身体染上感冒的风险。
显然,我们大部分的水源来自岛屿深处石头中的巨大地下蓄水池。有个猎人告诉我,这片森林如此难以清理,部分原因就是主要植物的根系能一直延伸到那里;即使是毁灭者格拉德拉把上千英亩的土地烧成灰烬,大多数植物也不会死。顶多…… 就像被修剪了一下,最多维持一周。不过这可能会杀死很多怪物,对我来说这听起来挺有用的。唉,算了。我并不介意在附近森林里轻松获取那些怪物的灵魂。总比让监视者得到它们好。
很快,我们下到仓库地下室,打开两扇有专人把守的门,眼前出现了一个奢华得过分的彩色世界。一个巨大的房间展现在我们面前,塑能魔法的附魔让每一个表面都色彩斑斓。一排排牌桌摆在一个卖廉价酒水的吧台旁边,很多牌桌边缘还有凹槽用来接住骰子。各种各样疯狂的运气游戏随处可见,有转轮游戏、一种奇怪的落球游戏,还有几张桌子,我都几乎猜不出它们是用来玩什么的。在远端,我看到一个舞台,上面有六个几乎没穿衣服的女人以一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方式跳舞,我猜她们是想表现得性感。对面是一个类似的舞台,同样穿着暴露的男人也在跳着同样让人费解的舞蹈,尽管我心里不太愿意,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朝那边看了过去。一方面,我对自己居然会被这景象吸引而感到十分恼火。不过,我的着迷并没有持续太久;那些舞者的灵魂如此干瘪、发育不良,很快我就厌恶地把三只眼睛都从他们身上移开了。
反正这里有无以计数更有趣的人。几张桌子和吧台边有几个灵魂极其强大的人,他们中有些人穿着华丽的衣服,我都怀疑佩内洛普看到其中几个可能会鞠躬。这栋楼里肯定至少有几个贵族,甚至可能有真正的贵族。而且卡皮塔常来这个地方……
“你看到了吗,哦,艺术品?” 卡皮塔露出慵懒的笑容问道,“我划的伤口很小,但这么快还不会愈合。”
哦,对,罗文。我把注意力从这些新奇的景象和灵魂上移开,集中到这个背叛者那绚丽多彩的灵魂上。罗文坐在其中一张桌子旁,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的牌。此刻,我暂且压下内心翻涌的怒火,仔细而深入地审视他的灵魂。一开始,我没发现任何异常。他的灵魂色彩斑斓、美丽动人,就我所见,并未受到损伤。我皱起眉头,更加深入地观察,将感知力向内探寻,迫使自己不仅仅把他的灵魂看作是我感知中那个简单漂亮的球体。毕竟,灵魂远不止如此;在表面之下,是一个如迷宫般折叠、复杂且充满细微差别的结构,一直都在那里等我去发现,但却远远超出了我的理解能力,所以我几乎从不费这个劲。毕竟,我的能力是凭直觉的。我不知道它是如何运作的,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觉。将感知力深入到如此细节层面,既得不到任何启示,也无法带来满足感,那我为什么要尝试呢?我可能花一整天深入探究某人的灵魂,最后却一无所获。这感觉不像是我能力的固有部分,只是一个偶然能做到的附加细节。我能吞噬灵魂并加以控制,但这个呢?我对这种深入探究没有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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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我无论如何都有充分的理由这么做了。我在罗文的灵魂内部仔细搜寻,我的感知在那些与我肉体理解相悖的路径和方向上穿梭。如果卡皮塔的描述可信,我知道自己要找什么。一道切口。一条裂缝。一道鸿沟。果然,我最终找到了。那是极其细微的变形,一个若不是刻意寻找绝对发现不了的微小开口。伤口的边缘微微泛紫,和卡皮塔的丝线一个颜色。
“…… 我看到了。” 我低声说,“现在把它修复好。”
“好的,好的,我这就修!” 卡皮塔开心地应道,“你要看着哦,艺术品!来吧,来吧!和我们一起玩!”
她抓住我的胳膊,开始把我往罗文的桌子那边拽。
“你…… 嘿!放开我!” 我抗议道。
“你或许比我强大,但你不是我的主人!” 卡皮塔笑着说,“来吧,你要玩!玩了就会明白!”
“我根本不知道怎么玩牌!” 我反驳道。
“那就学!”
卡皮塔把我拉到罗文旁边的椅子上,这让罗文立刻又惊又惑。她自己也在桌子旁坐下,对着拿着牌的工作人员伸出两根手指,开心地咧嘴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