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一层绸缎即便历时二十余年,也依旧有着温润的光泽,一看便知价值不凡。
温国公看到这绸缎,面露怀念之色:“这是江南的瑞锦坊压箱底的好宝贝,七彩锦,当年若非你外祖母与瑞锦坊的掌柜是莫逆之交,只怕还买不到。”
闻言,温舒窈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瑞锦坊的名声大,哪怕在京城,他们所售卖的布匹绸缎也是炙手可热。”
温国公正在感慨前尘往事,余光突然瞧见温舒窈搬开了一匹绸缎。
他有些心疼:“你小心些,这些绸缎最是娇贵……”
话音未落,他便瞧见了在绸缎下那些灰扑扑的布匹。
正是因为有了对比,二者之间的差距才会展现出来。
与上面一层流光溢彩的绸缎相比,下面的布匹黯淡无光,是温国公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瑕疵品。
他能够在朝堂上如鱼得水这么多年,并非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货。
这一看,便知道是有人以次充好,将七彩锦换走了。
在此之前,这间库房的钥匙,一直都在温夫人那。
这是谁做的不言而喻。
温国公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变得格外难看,他从未想过,温夫人会将事情做得如此难看。
这些绸缎纵然珍贵,可在楚婉清的嫁妆中,比这些绸缎珍贵的海了去了,温夫人的眼皮子竟短浅到这般地步?
这些东西,她也要动?
不过是几匹七彩锦罢了,也值得她这样做?
“父亲,这七彩锦……似乎只有上面这几匹呢。”温舒窈的眼中浮现出些许讥讽,她抬眸,与温国公对视,“不知这是父亲的意思,还是……温夫人的意思?”
“为父是君子!”温国公涨红了一张脸,高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然答应了要将你母亲的嫁妆悉数交还到你手中,便不会做这些下作的手段。”
“不过是几匹七彩锦罢了,待你出嫁时,它们必定会完完整整地出现在你的嫁妆中!”温国公一边说,一边瞪了眼温夫人。
这一瞪,他便发觉温夫人身上穿着的,赫然是七彩锦制成的衣裙。
温夫人的裙摆在阳光下愈发显得流光溢彩,与箱笼中那一堆灰扑扑的布料相比,愈发显得温国公之前说过的话像放屁。
温国公脸色难看,在温舒窈讥讽的目光中,他面红耳赤,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