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阳台上，望着外面已经开始弥漫着年味的街道，有些恍惚，几年的打拼宛如南柯一梦，而明天就是梦醒的最后时刻。

我拿出手机拨打了余悸的电话，等电话接通，我能听到余悸身边有孩子嬉笑的声音。

“你在哪呢？”

“我在孤儿院呢，怎么啦。”

我装作随口一提，问道：“你不是说想跟我一起回家过年吗，我明天走，你还去不去。”

电话那头沉默半晌，才传来余悸带着笑意的声音：“哼，本小姐现在后悔了，你爱带谁回去就带吧，我要在孤儿院过年。”

我“切”了一声，随后笑道：“那行吧，既然这样，那帮我给婆婆和孩子们说一下新年快乐。”

“知道啦，我会帮你说的。……先这样吧，我要去帮婆婆准备年饭了。”

说完，余悸就挂了电话，我拿着“嘟嘟嘟”的手机苦笑，然后想了想，给她转了一千块钱过去，让她帮我交给婆婆，也算是我做的为数不多的一件好事了。

收好手机，望着街道上挂起彩灯的树木，又抽了根烟，然后才出门敲响了谭滢家的门。

门开，谭滢望着我，问道：“怎么啦，程诺。”

“那个……我明天不是就回家了吗，有可能后面就不来了，这不是打算请你吃一顿饭，算是告别了。”

谭滢点头，随后道：“就在家里吃吧，不用麻烦出去一趟。”

我有些为难道：“可是家里没什么菜了。”

谭滢无所谓的摇头：“没事，简单吃一点就行。”

“那你等等，我回去看一下，有什么做什么，做好了叫你。”

谭滢笑了笑，“嗯呐。”

我回到房间里，因为明天就要走了，所以家里实际上并没有准备什么菜了，把冰箱腾空，只找到几个番茄和鸡蛋，又从厨房的柜子里翻出一包挂面，再也找不出任何菜了，最后硬着头皮煮了两碗番茄鸡蛋面。

等我打电话叫谭滢的时候，盯着桌上的两碗面，自己都觉得这临别的一顿饭是如此寒酸。

谭滢到来的时候，我都不好意思让她看见桌子上的一切，尝试挽回道：“要不我们还是点外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