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殿就被百来道目光上下盯视,她忽然畏首畏尾起来,之所以一直称病不敢上职,是因为官场这些曲意逢迎的东西她完全不懂!
谢珏宽袖掩面轻咳了一声,提醒道:“七弟,当日在皇祖母宫中,饮下景妍那杯酒的人,可是你?”
傅柳打起了精神环视一圈,看了眼已经死去的景妍,再看看殿内那紧张逼仄的气氛,瞬间明白了个大概。
“狗杂碎,你们景家人好生不要脸……”傅柳自小混迹江湖,身上多了份市井的痞气,谢珏和谢潇骂不出的话,她一吐口就是一个顺。
“若说已经得了太后的口谕册封,还慌什么呢?可那景妍在婚前就数次前往东宫意图勾引太子,有一次,竟然赖着不肯走还想留在东宫过夜!是太子顾念重臣之女不予理会,反对其以礼相待,对上对下从没说过她半个不字,就连太后,也是将其当做未来的孙媳妇培养的,哪知,她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为了抢先将皇肆怀在腹中,竟弄了合欢酒想灌太子喝下!好巧不巧,当时却被我喝下!”
渊帝不禁怒瞪,这个儿子平日里油嘴滑舌便罢了,何时学了如市井流氓一般的腔调?
“那酒那个滋味……饮下不过片刻就浑身发热。”傅柳提起此事,丝毫不顾一点谢潇的颜面,“抓着十个宫女都难纾解……可想而知如若那酒被太子饮下,当夜得种下多少……”
傅柳超常发挥险些嘴瓢,若不是谢珏在前头又轻咳一声提醒,险些说错话。
“幸好当时我忍住了!”她嘿嘿一笑,与谢潇平日里那般不着调的腔调如出一辙:“这般下作的手法,亏你们景家还敢来叫板,真是土匪骑疯狗——恶人先告状!”
帝王还在,有些事不关己的大臣不敢笑出声,却各个都是抿着唇角一抽一抽的,忍得十分辛苦。
谢珏笑道:“景大学士不必怀疑七弟所说的真伪,若还需要人证,那当夜皇祖母宫中侍奉的宫人,包括皇祖母本人全部都是人证,可要孤一一请过来?”
景潘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谁敢用太后做人证?
事实被人戳穿时反而不觉羞愧,却仍然咬紧牙关:
“可叹小女对太子痴心一片,死后竟也被人如此羞辱,天家之人敢做不敢当便罢了,可太子以权谋私,逼夏姑娘主动退婚是事实!”
渊帝眉眼一阵惊怒,“景大学士说话,可曾考虑过后果?”
“臣有罪!”景潘慌忙跪下请罪:“请陛下看在臣痛失爱女的份上,饶恕臣的失言之罪!”
“笑话。”谢珏自然不会听之任之,他也有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一个闺阁小姐,孤如此以权谋私?莫不是还能管着夏姑娘明日穿什么颜色的裙子,后日绣几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