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别好,我能分辨。宁欣,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好,让我有多喜欢。宁欣,不要管其他人的看法,他们不了解你,他们只看社会地位,只看肤浅的表面来认知你,他们的话不做数。”
小主,
从来没有人跟宁欣说过这样的话。
但这些话,是宁欣一直对自己说的,她以此来安慰自己,鼓励自己。
可原来何东帆,也是这样想的。
他说的比她更有力量,更让人信服。
何东帆又上前一步,他微微抬手想拉她,可又克制着让手需在空中没碰她。
他诉说他早就认定的永远,表明他的真诚真心真意:“我对你是认真的,不是晓桢姐说的,只想和你走人生的一段旅程,我想和你在一起,直到老去的那一天,是生命的永远,我说话算话的,你知道的,你相信我。”
宁欣被这样告白,心窝一热,眼眶一涩,眼泪滑落。
何东帆看见那颗泪花滚落,手抬起,着急:“别哭。”
宁欣迅速用指尖抹掉,抬眸,眼里有一种坚定:“其他人,包括你的家人吗?”
“什么?”何东帆没反应过来。
“你不是说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吗?你不是说要和我永远吗?那是不是代表你有打算会和我结婚?”
结婚?
当然!
何东帆根本没多做反应思索,已经点头:“是。”
“那你的家人会接受我吗?”
“我会让他们接受的,我保证!”
宁欣摇头,反驳:“何东帆,别傻了,你怎么保证?我的情况你都知道,我们就是不匹配的,从任何方面来说。如果你的家人坚持不同意,你是要和家里断了关系吗?你能做出这样的事吗?就算你能,我也接受不了这些是因为我。”
宁欣继续说:“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但婚姻不是。如果我年龄和你一样大,我可以和你一起努力看看,去对抗这些世俗看看,但我明年已经26岁了,事业方面没有稳定,也没有家人支持的后盾,我真的很糟糕,很糟糕…”
“你不要这样说。”
“你听我说完。”宁欣继续,“对于现在的我,爱情什么的根本不是必要,我首先要生活,好好的生活,不被这个社会淘汰。我这个年纪如果要开始一段恋爱不一定会结婚,但开始的契机一定是适合结婚,看不见结婚希望的恋爱,我没空,也没精力,这是我们年龄上对待感情的区别。”
话说到这儿,宁欣反而平静了:“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浪漫后面就是很俗的两个家庭的事,想做到独善其身根本不可能,就算再相爱,再坚定。”
这些,都是宁欣走过的路。
宁欣:“那些矛盾就像蝴蝶效应一般消磨两个人之间的爱情,我不想这样。我说的这些你可能暂时不理解,但我比你大那么多,我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骗自己,还骗你。”
听完这番话,何东帆低垂着睫,一言不发。
这确实超过他思考的范围了。
何东帆的沉默,对宁欣来说,每一秒都难挨。
像一根针,一寸寸往里压。
她看见一辆出租车驶近。
她努力控制住情绪:“何东帆,再见。”
说完,她朝出租车招手。
出租车在路边停下。
宁欣走过去,拉开车门。
她顿了一下,风轻轻的吹起她的头发,她脸颊划过泪水的地方很凉。
何东帆没说话,没靠近。
宁欣坐上车,关门。
出租车缓慢提速,汇入主车道。
宁欣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埋头,双手捧住脸颊,无声哭起来。
三年前,宁欣决定继续活着时,一直不断地跟自己说,她的人生不是完全的至暗和痛苦,也有很多美好和幸运。
她的父母很爱她,让她有很美好的童年,她的初恋很爱她,陪她走过那些艰难。
她有心思单纯还热情的朋友。
她还有,一个在地震中失去父母成为孤儿的可怜孩子需要她资助。
还有何东帆。
她永远记得那天下午,他骑自行车载着她穿越北都的大街小巷。
那是她打算离开这个世界,最痛苦的时刻,最后一个告别的人。
——十八岁的何东帆。
她每次摩挲手腕的伤口,想起那天,都觉得自己并不是绝对的孤独。
后来,她在玉和,重逢他,她是很欢喜的。
少年依旧,纯粹又热烈。
甚至更美好。
他有自己的理想,自己的路,自己的人生。
他像每个人一样,又和每个人都不一样。
自从知道他的心意后,逐渐探索到自己的心意后,她也无数次想过,想要自私、贪婪。
但她好像比想象中更喜欢他,心疼他…
“妹妹!妹妹!”司机突然出声。
宁欣满脸泪水,没抬头,只是稳住声线‘嗯’了一声。
司机用玉和话说:“那个是不是你男朋友哦?他那样好危险哦!”
宁欣愣了一下,放下手,朝车窗外看去。
主路车道和人行道之间,隔着公交车道和绿化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