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瞪了他一眼:“老三还不是念着你大病初愈,那文书是要送去隔壁府城的,虽不远,但冬日里你再受了寒,可不费劲。别说了,快把小刘搬进去,瞧这孩子辛苦的。”
就在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抬着小刘进屋的时候,陈宛白从门前路过了。
大概是一直看着,视线过于强烈,那络腮胡汉子回头看了她一眼。陈宛白愣了一下,然后冲着汉子咧嘴一笑,吆喝一声,策牛离去。
这下轮到络腮胡愣了。
去县城也不是头一回,陈宛白不记得前两次为何没有看见这个急递铺。大概是两次都心中有事,没注意到吧。
这种急递铺,有点像是现代的邮递,不过它只传递朝廷公文。根据大越国的制度,每六十里设一驿,每十里设一铺,个别地方还有递运所。
历史上,着名的“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用的也是这种传递制度。
牛车摇摇晃晃路过了急递铺,再往前,就没有看到过建筑物了。只有路两旁挺立着比人还高的香茅,修长的茎干在寒风中微微摇曳,干枯的叶片相互摩挲,发出沙沙的声响。
为防止被香茅割到,陈宛白将牛车往路中间赶。反正也没人,不用担心。倒是着香茅叶子,刮到了可就十分难受。
紧了紧臃肿的棉衣,陈宛白开始怀念羽绒服了。也不知道收集一些鸡毛鸭毛能不能做出羽绒服,回头倒是可以试一试。
就在陈宛白的屁股都颠麻了的时候,松山县的轮廓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抬起屁股轻轻地揉了揉。
牛车缓缓驶向县城,陈宛白放慢了速度,随着人流一起前往城门口。前方,松山县的城墙逐渐清晰起来。
然而,此时的天空已经变得阴沉沉的,厚重的云层压低在头顶,似乎预示着一场大雪即将到来。
陈宛白抬头看了一眼,心里盘算着时间,想着赶在雪落之前办完事情,赶紧回家。她拉了拉缰绳,继续赶着牛车,随着人流进入城门。
城门口的守卫懒洋洋地靠在一旁,偶尔打个哈欠,似乎也没什么精神。城门前的人流也不算太多,多是一些赶集的百姓和挑担子的商贩,进出之间显得安然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