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如絮却摇了摇头，“不，我想阿渊并不希望你送他回去。”

林牵洛一愣，但很快便释然了。她和宇文渊父子，本就站在不同国家、不同立场，更有家族血仇。如果宇文渊泉下有知，定然是恨死自己吧。

无论是赤狐还是周承谨，他们都有着自己的骄傲和坚持，或许，对于周承谨来说，此生最后悔的事，就是与自己相识吧。

“好……”林牵洛轻轻点头，“我派人护送您。”

“不必了。”闻如絮转眼看着林牵洛，哀伤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温柔：

“牵洛，你记住，我复姓宇文，单名一个絮字，我是前北煊国的长公主。

当年国亡城破，我带着年龄尚幼的太子渊逃出皇宫，逃出北煊，后来在大赓国境内失散。一晃眼几十年过去了，没想到，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什么都没有改变。

我不希望阿渊背负仇恨而活，更不希望他为了复国身死，但这一切似乎早已注定。

那天，阿渊和谨儿死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当年我没有带阿渊逃出宫来，就那样死在北煊的皇宫里，是不是会更好一些，起码，没有这几十年的执着和痛苦。”

“嬷嬷……”

闻如絮长叹一声：“罢了，如今我只想带他们回去，和先辈们团聚。此一去，或许你我之间，就不会再见面了。你也不用记挂嬷嬷，你要相信，不论嬷嬷怎么选择，对于嬷嬷来说，都是最好的。”

闻如絮轻声安慰着，温柔地擦拭掉林牵洛眼角滑落的泪水：“一切都结束了，牵洛小姐。今后，没有嬷嬷在旁，没有琴儿在旁，你必须坚强地活下去，好好照顾自己。”

林牵洛泪流不止，扑进闻如絮的怀抱，失声痛哭。

三天后，闻如絮携带着宇文渊和宇文承谨的骨灰离开了洛城。

在林牵洛的坚持下，闻如絮最终接受了东厂提供的马车护送。

目送闻如絮离开洛城后，林牵洛的心思迅速转向了夜珀蛊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