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苏木在摇晃的车厢里为林牵洛施针,手法娴熟精准,连林牵洛都因他这不同寻常的医学天赋而惊诧不已。
这可不仅仅是肯勤学苦练就能轻易达到的境界,何况他才不过十八九岁而已。
收了针,冯苏木终于忍不住说道:“我是该叫你嫂子还是叶夫人?”
“爷爷都跟你说了?”他们出发十余天了,冯苏木始终没有在林牵洛面前表露过什么,也从不与叶屠苏交流。
冯苏木微不可察地点点头:“难怪那日你会让蝉衣叫你嫂子。”
冯苏木顿了顿继续说道:“他是东厂厂公。”
“苏木,我记得第一次在街边见到你的时候,你骂东厂的人是畜生,说他们拿着朝廷的俸禄欺压百姓,为祸一方。”
冯苏木尴尬一笑,继而正色道:“我没有说错。”
“是的,你没有说错。东厂成立上百年来,藏污纳垢,积累了多少诟病。他们为祸天下早已不是一天两天了,上百年来哪一任厂公能够独善其身。”
冯苏木惊讶地看着林牵洛:“你明知他是坏人,却还为了她把自己弄成这样?”
“苏木,请你相信他,你哥哥不是坏人,他或许之前做过一些在别人看来罪恶滔天的事。”
“比如铲除了翎皇贵妃一党上下数十官员,但那些人是否就都是好人呢?”
“冯家为何四处逃避追杀,那场大火难道不是人为?冯爷爷又为何装疯卖傻那么多年?”
冯苏木认真地听着。
“如果不是屠苏铲除了翎皇贵妃一党,冯家这几年能安稳的在洛城开医馆吗?”
冯苏木道:“自从翎皇贵妃等一干朝臣被东厂除去后,我们一家也不再隐姓埋名,回到洛城开了医馆。但是哥哥他毕竟也做了不少坏事吧?”
“苏木,你已经认他这个哥哥了不是吗?好与坏在这世上本就不那么好定义的。”
“至于东厂,仅各地分部就有一百多个,这些人或许为祸一方,想要整治百年来的诟病,岂是那么容易的,给他些时间,我相信他能慢慢扭转东厂的局面。”
冯苏木默默点头,收拾好银针放回书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