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知节只好故作轻松，试图缓解她的紧张：“幸得姑娘有远见，使了招调虎离山、声东击西、瞒瞒瞒……”

“嘘！”李抒玉沉着脸，往先前那群取火器的人方向走。她路过那楼梯，淡淡瞥了眼便收回视线。

上回她是被人在里头使机关才进去的，她并不知道在外怎么打开。

城中四处起火、她不见踪影、千乱玉不在，众人慌忙之下只会以为城中已经偷偷潜入了不少人。

可谁知，城中只有段知节和白七呢？

正好，让她螳螂捕蝉看见水镜楼的机关，亲眼看着那群人是如何进地下。

李抒玉走到戏台后头，抬手将那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石砖用力按下。她盯着地面上开始逐渐变大的缝隙，最终停在了一个井口大小的方洞上。

“瞒天过海。”李抒玉轻声道。

她弯了下唇抬头看向面前的大块头，“看来不见的日子里，段侍领也是勤学苦练了。”

“都是公子吩咐的，不敢不从。”段知节嘿嘿一笑，先一步踏进了洞中往下延伸的楼梯：“姑娘，跟在我后面就是！”

楼梯上漆黑一片，好在段知节能听见细微动静，二人一路悄悄摸到了地下。

地底平地上倒是点了微弱的烛光，蜡烛被琉璃盏罩在里头，灯柱下一条细长的凹槽沿着墙壁往前无限延伸，直到路的尽头，沟槽里头是细细流动的水。

他们一路转弯，转了两圈，段知节才察觉不对劲来：“姑娘，我们好像在绕路。”

李抒玉看着潺潺水流，思索片刻：“继续走。”

“好。”

绕过一面墙，那水流自北向东流；再左转，变成了自东向南流；继续左转，变成了自南向西流；而最后一转，成了自北向西。

北为最高，西为最低。是难以察觉的平地高缓，他们其实一路都在往上爬。

“掉头。”

李抒玉扯了下嘴角，也不得不为建楼之人的心思巧妙而拜服。

他们按原路返回走到进来之时的起点。

李抒玉站在朝西这面墙前，抬手轻轻敲了敲墙砖。

如她所料，一声空洞的回响反馈到她的耳朵。

段知节紧绷起身子，准备随时将李抒玉拉走，以防有暗道机关。

她手指下移，又轻轻敲了几块。

“这后头有暗室。”段知节肯定道。

“但是打开的机关在哪呢？”李抒玉抿唇，环顾四周。

他们进来的通道已经关闭，四周全是光秃秃的石砖，西墙面她能敲到的地方都敲遍了，除了能判断那些砖块后头是暗道以外，完全找不到开门的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