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李抒玉神情紧绷,于是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李抒玉,本王最近得了一赐婚圣旨。”
青年唇边漾起一抹笑意,冲她挑了下眉:“青泽、白七,保护好琨霜县主。”
没想到,南帝居然答应了?
李抒玉回头看了眼站在原地,正温温柔柔地目送着她的南容宣,压下心头的不安,朝他浅浅一笑。
“哈哈哈…你们荣王府又出一痴情种!”
直到不见他们人影,南容宣这才收回视线,慢悠悠上前走了几步,抬脚踩在男子纹有图腾的脸上。
“再问你一遍,你从哪儿来?”年轻公子嘴角带笑,眼里平静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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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头骨传来剧痛,男子嘴角溢出血迹,想张口而不能。
南容宣轻笑一声,见男子快喘不过气来,这才收回了腿。
他有些好奇地问道:“这图腾好用吗?”
“千氏族人,还兴这一套呢?”
他疼得已经失去了半边脸的知觉,男子僵着唇用着气音费力道:“我族以蛇为尊,身为圣女之子……应当…应当比我们更清楚才是啊……”
……
地上的血从台阶蔓延下来,里头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与痛苦的干呕声。
几名太医裹上麻布,带着面巾正焦头烂额地站在门口处研究。
李抒玉看见地上的黑色血迹,心猛得一沉。
沈灵韵看了眼僵在原地的李抒玉,正愁起来,该如何安慰。谁知道旁边那个蠢师兄竟堂而皇之地开口:“告诉太医们不必费劲,赶紧出来熬药!这大老远我一闻就知是那瘴毒,用亲人的血为引加上不鸣山秘药,只要他们的五脏六腑还没有被腐蚀完,还是有很大机会活下来的!”
李抒玉缓缓偏头,看向谢灵芜:“有小芜公子在,抒玉便放心了。”
谢灵芜扬唇一笑,特别受用:“那可不是!”
“也是放五大碗血吗?”李抒玉问。
“对——”
“谢灵芜!”沈灵韵压着嗓音喊道。
……
谢灵芜扭头看向沈灵韵,对上自家师妹警告的眼神,他蹙起的眉头缓缓展开,眼中逐渐浮现出惊恐与后悔之色。
他咳了一下,干笑道:“巧了吗这不是……”
李抒玉垂下睫羽,轻声喃道:“巧吗?”
她宽大的袖口遮住了她垂于两旁悄然攥紧的手。
“是啊,当初借用阿玉妹妹的血,那人啊中了一种蛇毒,昏迷不醒,同样需要新鲜血液混上药物才能解毒呢!”
李抒玉脸上浮起倦色,对着谢灵芜轻淡一笑:“若是我爹爹和娘亲当年能遇上小芜公子和小韵姑娘,或许…也就不会离开我了。”
沈灵韵摸了下鼻子,劝慰道:“既然当年没能帮上阿玉,那现在我们俩定好好帮着阿玉你救治百姓!”
“好。”李抒玉将心尖冒出的滚烫的火苗,一下浇灭。
这世上,又不止一种需要放血的救命法子。
更何况,若是娘亲还活着,又怎么会不来找她?
李抒玉收起情绪,转头对着青泽道:“我们的阿泽将军,烦请将军带上八部,速去将这村子里能用上的布料或者麻布都搜集来。”
“俏儿,你带两个人去将箱子里的面巾都拿过来,还有针线与剪刀。”
“别忘了纸笔!”
红俏点点头,“是!姑娘!”
青泽看了眼白七,对着李抒玉沉声道:“姑娘,我回来之前你别进去,千万在这等我!”
“当然了,我赤手空拳进去找死吗?”李抒玉莞尔。
青泽抿了下唇点点头,转身带上八部的人离开后院。
“先将症状轻的百姓分开吧。”李抒玉道。
沈灵芜叹了口气:“这药材也不知金州能不能备齐。”
“这些病者的家人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前头被做成命蛊傀儡的人数也不少,李抒玉眼底泛酸,嘴角浮现起嘲弄的笑意。
权力,当真这么好吗?
这些人命仿佛连蝼蚁都不如,当初父亲守护百姓,不惜亲身赴死。
而这些人,轻轻松松就抹杀了一个无辜的人,害了一整个村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