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去吧。”
……
苓香用帕子浸了热水,轻轻擦拭着少女额间因为梦魇而生的汗水,“姑娘……”
红俏听清姑娘口中的话,顿时嘴一撇呜咽出声:“姑娘为了见夫人受了好多的苦,酷暑时节,为了练好仪态,一站就是一上午。那个宫里的嬷嬷,直接一碗苦哈哈的药罚姑娘喝下,就怕姑娘中暑怕被问责。”
“寒天冬日里,手都冻得发抖,练琴起了泡,刺绣的时候又被扎破,流了好多的血。若是弹错了,夫子的板子便会毫不留情地打下去,姑娘眼都不眨一下……”
“本以为去了天学监,可以松口气,结果白日学堂上完课后,晚上不光要完成课业又要练舞。姑娘练到昏厥,撞破了额头,那相爷居然只告诫姑娘女子不可破相,让姑娘多多留意,他又何曾真的心疼姑娘过?”
“过去在荔州,谁人不宠姑娘?到了京城,却天天受苦。”
“姑娘眼巴巴地盼着夫人来信,到头来……到头来竟是……”红俏哭得直接将头埋进手心。
而苓香自小陪着夫人长大,随夫人出嫁,眼看着李抒玉一点点长大,可变故,总是始料未及。
“乱世浮萍,若无倚靠,姑娘又该怎么办呢?”苓香喃喃道。
少年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他不会让阿玉没有倚靠,阿玉不是浮萍。
就算她是那人的孙女又如何?
是他,还不够强大……
南容宣闭了闭眼,压下心底升起的戾气。再睁眼时,眼底翻涌如同云雾的眸子又瞬间归于平静。
青泽将煨好的药端了进来,南容宣上前接过。
他看了眼苓香,将手中的药递给了南容宣。
南容宣走到床边,将李抒玉扶起躺在他的怀中。苓香看向南容宣,扯出了一丝笑意:“世子待姑娘的好,奴婢看在眼里,奴婢在此谢过容宣世子。”
话落,退了两步,朝着南容宣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少年神色淡淡,只盯着怀中那个眉头紧锁的少女,随意道:“苓香姨不必客气,阿玉于我有恩,我便待阿玉犹如亲妹。”
苓香心中都清楚,点了点头,仍是感激:“姑娘寄回来的信中十封有八封都提到了世子,言世子无微不至的关照,奴婢都念与老爷和夫人听了。”
红俏和青泽对视一眼,似是没听懂南容宣说得有恩是什么恩情?
而且,南容宣也不像是个报恩报成这样的人。
苓香倒是一副毫不意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