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人围着顾四弟,当个乐子看,唯有他自己个心如死灰:完了,他们的计划,还没实施就已经中道崩殂了,得赶紧通知我军,敌人已发现他们的计划,风紧扯乎!
好好的一顿饭,吃得七上八下,好容易吃完,顾四弟筷子一扔,道:“我出去玩会,等会就回来。”
几人一瞧就知道他想干啥去,无非就是通风报信之类的,顾雪梅冷笑:“算了,随他去吧,好歹逃跑之前还记得通知同伙呢。”
顾二弟笑了笑,也跟着放下筷子:“我去找吴大爷唠会嗑,你们继续吃吧!”
不快点不行,他怕小家伙们趁着没说穿的时间,闯空门去。
到了牛棚,将来意一说,吴大爷乐得嘎嘎的:“这群小娃子,真是一茬一茬的长,牛粪倒是谁也没忘了惦记。”
“咋的?炸牛粪还是什么传统保留节目不成?”顾二弟有些好奇了。
“可不是,每年过年,生产队的牛粪就没轮空过,当然,小娃子们的哭声也没消停过,就是今年竟然这么早就惦记上了,倒是有些没想到。”
吴大爷越说越乐,一看就是想起了,被打哭的小娃子们的笑话了。
看来这事生产队的人已经习惯了,那顾二弟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转而说起了这里的风土人情,借着这话题又问起了山里的产出,顺其自然的,话题就拐到怎么硝皮子上了。
吴大爷炫耀完自己的手艺,最后感叹了一句:“硝皮子这事吧,我们这嘎达的人,都能来一手,要说手艺最好的,还得是王猎户,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惜人早没了。”吴大爷声音悲怆,“打鬼子打没的,留下个遗腹子,没学到这门手艺。”
顾二弟听了,也沉默了。
片刻后,方道:“好歹留了条血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