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屈经理动心了。李钰他们怕得罪南洋华人娱乐圈，他倒不太担心。也许，搞了人家的资源，他们只能敢怒而不敢言。之前南洋有盗版行业吗？多得是！80年代到现在，国内干这行的，也就是跟那儿学的。

现在只不过是版本更新了，从磁带到VCD，现在去做相当于在新领域占个先手而已。这位屈经理要做的，就是利用资源占个坑，等别人意识到这新领域的时候，他已经是头部了。

众人离开后，张雪留在了别墅里。洗澡的时候，她和孙小宝邀功：“怎么样，我把韦东推出来，是不是可以减少不少麻烦？这小子可不老实，现在和首都的时代唱片打得火热呢！给他找个新的赚钱路子，让他少烦你。”

孙小宝一把搂住她，拍打着她的翘臀说道：“以那韦东大经理的特性，肯定会干。你呀，这是准备让他吃国家饭吧？而且，这是个有主见的家伙，什么时候进去，我们无法预测。”

张雪道：“这不挺好吗？他是个贪婪的人，甚至咱们这边的华哥都会吃亏。但那也好啊！韩四老板那手下不但手黑，人也鬼精。说不定啊，就会借着这个机会上岸，成为干净的生意人。”

“但愿吧！”

一周后，孙小宝从华哥那儿得到消息，屈敏仁果然放弃了和李钰等人的合作企图，而是与韦东联系上了，另外还加上那位屈经理，也就是屈敏仁的堂叔。至于华哥本人嘛，他也参与进去了，因为那几方人马还需要他的经验。这小子也很聪明，他打算在适当的时候，把从韩四手中接过来的这套体系甩卖给那几位。

这一天，韩四打电话请孙小宝去步步高这个江南电子的子公司看看，因为第一代VCD产品定型了，接下来就会开始生产囤货，为正式发布做好准备。

看着桌上的新品，孙小宝感叹道：“果然，重新设计的外形，比之前好看多了，更具现代工业美感。”

新请来的外观设计团队负责人则抱歉道：“不好意思孙总，还是没能完全达到你的要求。”

“不碍事。”孙小宝端起这有些重量的机器说道，“我是外行，有些要求不切实际。”

回到韩四的办公室后，这位韩老板问孙小宝一个想了很久的问题：既然不放弃娱乐那边的主业，为何要做这个呢？另外，既然这行业前景那么好，为何不干脆转型，放弃江南娱乐公司那边的事儿？

孙小宝道：“有多大碗就吃多少饭吧！”然后就是详细的解释。

做唱片也好，又或者影视也罢，有些事儿是避不开的，比如盗版。而现在这时代，有些制度并不完善，从业者注定要被这些灰色产业吸血。而且，未来会如何发展，孙小宝已经有一些推测。结果嘛，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对于娱乐从业者来说并不乐观，因为这行业的发展是经济发展的结果，而不是原因。

“经济发展，总会有取舍。那我们这一行呢，就是会暂时被忽视的领域。举个例子，江南娱乐改制的时候，江南影音为何会舍得呢？因为他们连进口一套最新的录音设备都很难。这不是他们没钱，而是上面不希望钱花在这儿。改制后呢，我们是私人股东占据大头，买这些东西就不会有那么多审批障碍了。”

“这不是在抱怨什么，我也能理解这选择嘛！前几年省里做什么？集中资源搞基础的石化、钢铁、冶炼等。没有那些，今日咱们在南都搞这VCD，这壳子说不定都得进口哦！”

“韩老板再想想贷款的问题，咱们江南娱乐算不错了吧？但为何贷款那么难，当初只能靠着你的帮忙吸纳一些资金呢？等到了支棱起江南电子这个牌子，明明还没有东西可以卖，上面也好、银行也好，却能给予不少便利？这里面，可不仅仅是关系的问题哦！”

“至于掺合进这灰色产业，有些事儿做得不光彩，这也算是生存需要吧！就说这VCD吧！等到流行起来，对歌曲和影视作品的需求就会更上一层楼，也能刺激我们这行去做更多的音乐，拍摄更多的东西。那样的话，大家不就有饭吃了么？但前提是，这玩意儿能流行起来。如何流行呢？就是靠着这灰色的行业。从80年代到现在，录音机行业不就如此么？没有那么多翻录的便宜磁带可以选，大家干嘛买这玩意儿，听广播不就得了？”

韩四似懂非懂，他觉得孙小宝的话有些强词夺理，但似乎又有些道理。他唯一看明白的就是这机器的前途很不错，而且这东西本身是干净的，与其播放的碟片是否是灰色的没多大关系。

“孙老弟的话，总是让人不懂，但又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听完孙小宝的一番话后，韩四感叹道，“不过，这一路走来，我相信你的判断。和我一起开始混的，有的还在里面，有的被打靶了，有的能有个砂石厂，或者在一条街上有个饭馆、俱乐部，就算成功了。我呢，却人模狗样的成了企业家，各种场合的座上宾，世事无常啊！”

孙小宝：“这不挺好吗？韩老板一直比我富有，现在也是，哈哈！”

韩四：“老弟见笑了。没你的指点啊，当初我这口袋里的钱，说不定哪天就没了！”

孙小宝：“说起钱啊，接下来就是花钱的大头了。咱们请许老板来，好好合计合计！”

等许安到了之后，三个人翻开修改过多次的宣传推广计划，研究起接下来最重要的行动。算来算去，这资金还有缺口。之前为了生产方面的投入，银行的融资那边用得差不多了，韩四和许安打算想想私人的办法。

来源倒是很多，比如韩四那边，这几年他一直在灰白地带游走，帮不少人解决了资金出路的问题，因为他的生意流动性强嘛！许安那边也是，作为西水那边矿业老板们的座上宾，他也能解决不少问题。现在的难题就是如何选择具体的方向，免得失去了主动权。

“哎呀，这可比江南娱乐造星费事儿多了！”讨论了一会儿后，韩四叹气道，“怎么这么麻烦呢！”

“那当然，造星嘛，只要人能出名了，就达到目的了。而且用不着那么大的投入，至少现阶段是这样的。”孙小宝道，“但推广产品，咱们都是头一遭，牌子擦亮了不够，必须看到收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