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极,是极。安乐居内若有林御史的诗词,公子定会前往,清风只需去安乐居大门外等候就好。”
清风一面喃喃自语,一面慌忙站立。可久坐之下又这般匆忙起身,脑袋顿感眩晕,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但清风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踩着鼓点步履蹒跚地迈出务本坊。
‘兄台,已近宵禁的时辰,万不可出坊呐。’
清风未曾理会一路上的好心人提醒,嘴唇嗫嚅着,“公子定不会舍下清风,定不会舍下清风······”
鼓声骤停,坊门紧闭。
巡防营卫队将将从朱雀大街而出,就迎上看似得了‘癔症’的清风。二十杖击,未有留情。
幽寂的街道上只听得‘啪啪啪’的声响,清风疼的指甲几是嵌入地里,可依旧忍着剧痛向平康坊爬去,直至彻底晕厥······
可一个书童的生死又有何干系呢?
韦氏眼底原是些许惊诧和惧意,片刻后倏然平静,幽幽道,“明礼心善,从府中支了些银两赠予清风,遣他回家,好生度日。未曾想,清风仍是难舍旧情。实在可惜!”
顾氏听得韦氏这番话不禁蹙眉,此言莫不是说林明礼与清风之间仍是纠缠不清?当初象姑馆之事可是闹得满城风雨,眼下婚事将近,不会弄出什么幺蛾子罢?
书童一物,可有可无。譬如韦晟就并未有过书童,但其父韦俨就曾拥有,只不过及冠前就早早被韦太师遣离,这等往事,顾氏倒是心中有谱。可林明礼及冠已久,清风仍伴在左右,早已惹来非议,莫不是······
只是刚起这个念头,顾氏心中就已连连否定,巡防营仅听陛下调遣,林尚书哪有这能耐,况且那小书童的确是犯了禁令。不过是巧合,巧合······
韦氏与顾氏这对妯娌说话间,身后那对主仆已无声无息的悄然离去。
未多时,侍女拿着一张纸条,远远地向侍卫行了万福,柔声道,“侍卫大哥,奴婢奉自家小姐之命,有要事告知二位殿下,可否行个方便?”
西岸皆是京中数得上名号的官眷,侍卫自然不敢懈怠,“敢问姑娘是何府的女眷?”
“纸条上有落款,二位皇子一看便知。”
侍卫半信半疑,迟怔片刻,仍是应承下来。
侍女见状,欠身一礼,将纸条放在路边的石块上,又摸出数十文钱压住,遂行色匆匆离去。
“按小姐的意思,已将纸条送去了。”
那小姐浅浅一笑,未有言语,只杏眼透着轻纱,向对岸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