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百官纷纷回到各自位置,行跪拜礼。
楚帝龙行虎步,走到至尊之位,沿路瞥见林尽染学着李代远行跪拜礼,心中不觉有些好笑。
“山呼!”孙莲英起了调。
“万岁!” 群臣皆高呼。
“山呼!”
“万岁!”
“再山呼!”
“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吧。”
“谢陛下!”
楚帝满脸笑意地看着林尽染,突然唤道,“染之。”
林尽染才刚跪坐下,便听闻楚帝喊自己的名字,立刻起身跪拜道:“草民林尽染叩见陛下。”
楚帝微微颔首,降谕平身,“起来回话吧。”
“谢陛下。”
楚帝略带调侃地说道,“昨日朕见染之不跪,险些将你当做是居功自傲之人。”
“草民惶恐!”林尽染闻言,拱手一礼,“初见圣颜,心中不免紧张,一时忘了礼仪。望陛下恕罪。”
“朕乃宽厚仁慈之人,怎会责怪染之。染之且先坐下吧!”
林尽染蹙了蹙眉,心中一颤,赶紧道了声,“谢陛下”。
“今日设宴,庆贺上柱国北境大措突厥锐气,生擒突厥王子阿史那步利设,朕心甚悦,今日与诸卿,不醉不归!”
孙莲英尖声高呼,“开宴!上膳!”
宫女太监一时忙碌起来传菜,歌舞再起,麟德殿内热闹非凡。
已是酒过三巡,楚帝淡淡问道,“李卿可有什么想要的?”
李代远眼里已有些醉意,莞尔一笑,摆了摆手道,“老臣已年迈,没有什么想要的。”
“欸?李卿为朕镇守北境四十年,劳苦功高,不赏赐怕是要寒了北境二十万军士的心,也是寒了天下人的心。”
“蒙陛下恩宠,李氏上下在其位谋其职,皆是分内之事。若是陛下真要赏赐,老臣倒是有个不情之请。”
楚帝闻言,饶有兴趣地问道,“哦?李卿说来听听。”
李代远指了指一旁的林尽染,“染之,嗝~”
说着还打了个酒嗝,有些讪讪道,“陛下,老臣今日是真喝高兴了,冒犯了圣驾。”
楚帝满不在意道,“无妨无妨。”却又试探性一问,“李卿可是要为林尽染求情?”
李代远微微颔首,解释道,“染之虽立了奇功,但陛下也知,染之并无籍,老臣请陛下赐林尽染编户,不致使其成贱民。”
楚帝思索片刻,不紧不慢道,“李卿与民部尚书知会一声即可,些许小事不必向朕求情。”
“陛下,国无法度则失衡。老臣以身家性命担保,林尽染绝无害楚之心。”说罢,李代远便俯身一拜。
楚帝忙不迭地将李代远扶起,愕然道:“李卿何至于此啊,些许小事不必求朕!但传闻林染之可能是尚书令的族亲,倘若属实,李卿这求的赏赐可也是无用的。”
可李代远不信,只道了声,“请陛下圣裁!”
楚帝唤来尚书令林靖澄,厉声道,“林卿可要看仔细,他可是你宗族子侄?此等大事,可马虎不得。”
林靖澄上下打量一番林尽染,又悄悄的看了几眼楚帝,有些拿不准。
“瞧朕作甚?!林卿自家宗族子侄,自己还认不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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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靖澄闻言,俯身一拜,犹疑道:“陛···陛下,应该不是?!”
“应该?不是?”楚帝听闻顿时觉得可笑,一时间盛气凌人,连周遭温度都感觉降了几分。
林靖澄连连解释,“臣···臣也多年未见族亲子侄,不敢确认。”
“那便让说得清楚的人来。李莲英,将人带上来!”
“陛···陛下!”殿外连爬带滚进来了俩人,正是林靖澄家的族亲。
楚帝指着林尽染,向二人问道:“你二人可识得他?”
那二人看了看林尽染,又互视一眼,面露为难之色。
“你二人识不识得还不知?”楚帝的声色愈发冰冷。
二人匆匆拜倒,赶忙回禀,“他不是我林氏族人。”
“如此,便下去吧!”
得了楚帝的令,孙莲英便唤人将二人拖了出去。
楚帝稍缓和了些语气,仍有气愤之意,“此事既已分说清楚,李卿又替你担保求情,朕便准了,但这个赏赐便算在你林尽染头上。朕让杨桐亲自处理你的编户,再赏你一处园子。李卿,你再想想别的赏赐吧。”
林尽染未在官府登记造册之中,无户籍,那便算是贱民。原按李代远的身份,只需向民部尚书知会或者是长安城中“三长”施压,便能解决林尽染的户籍问题。
这户籍问题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李代远既搬出以全家老小做担保,楚帝只能答应,额外赏赐一座园子,就算是对这件小事的补偿。
“谢陛下。”李代远与林尽染皆叩拜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