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能明显感觉到六道骸的存在,她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按照六道骸早些时候的说辞,时淮身上出了些问题,而他现在做的就是帮一个小小的忙。
库洛姆似乎能直接与远在监狱的六道骸取得联系,她侧着脑袋做倾听状:“骸大人还说,很快就好。”
话音刚落,时淮挣扎的力度就小了不少,库洛姆抱着医药箱来到时淮面前,解开他的扣子就开始上药。
从挣扎的时候起,时淮身上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伤口,有些是无关紧要的擦伤,有些则是深可见骨的弯折,如同被掰折的树枝,穿在最里面的衬衣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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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淮原本昏昏沉沉的意识被猛地拉了一把,脑海忽然被冗杂得信息填满,他不由得晃了晃脑袋。
片刻后,他忍着撕裂般的痛楚将六道骸切了个稀碎。
“……滚。”
周围的景象甚至因为这一声出现了少许裂痕,但又很快恢复原状。
“哦呀。”六道骸好端端地靠着墙,“这就恼羞成怒了?”
这具身体对时淮灵魂的服从性比他想象得还要强,即使他把时淮的灵魂压下去,这具身体也不会听从除时淮以外任何人的命令。
不过来都来了,总要搞点事情吧?
比如把某人压下去的某一部分放出来玩玩。
虽然只是简单粗暴的过了一遍,但时淮漫长的过去也足够令人叹为观止。
“现在我该叫你云雀时淮,还是……”六道骸望着时淮那双深不见底的双目微微一笑,似乎一点都不意外,“比尔泽布?”
彭格列最忠诚的走狗,也是咬彭格列最疼的叛徒。
“又或者是小……”
名字还未说完,整个梦境像是遭受到打击一般,连带着六道骸一起,猛地被撕碎。
这一次,黑暗沉寂了许久。
时淮拍了拍刺痛的脑袋,幽深的瞳孔缓缓移至身后。
六道骸嗤笑:“你有过一个不错的幻术老师。”
可惜时淮幻术天分烂得跟狗屎一样,仿佛天生与幻术不和似的。
时淮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动了动手指,就让六道骸的眼中带上了诧异。
“Kufufufu……果然是个疯子。”
离开这里的路被时淮切断了。
时淮反应很快,几乎是瞬间就辨认出这里不是平常的梦境,而是由他内心演化而来的领域。
“外来者要有外来者的自觉。”
他的掌心覆上六道骸的面门,裸露在外的皮肤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纹路。
不等六道骸说些什么,他便直接动手碾碎了六道骸留在这里的分身。
纹路化为裂痕,又被无形之物缓缓抚平。
时淮垂眸看着完好无损的双手,周身环绕着深深的疲倦。
时间似乎总是偏爱于他,以至于不管上一次还是这一次,都只有他追忆别人的份。
又或者被偏爱的从来不是他。
那种跨越时间的疲倦感只出现了短短一瞬,下一秒,时淮嘴角就扬起自嘲的弧度:“看来世界也不希望你们被遗忘。”
“哦?”调侃的声音再次响起,“泄愤完之后,你居然选择留在这里舔舐伤疤吗?”
时淮回首,嘴角弧度更甚:“我在等打不死的小强主动送上门来。”
远在复仇者监狱的六道骸只觉得眼前一黑,分出去的幻术分身就与他断了联系,连痛感都来不及传回来。
时淮完全没有与他虚与委蛇的欲望。
所以这一次,他安静了不少。
时淮装作没察觉到他的出现,瘫在单人沙发上欣赏着自己的剑刃,看到剑身上再也映不出一点金色,又无趣地收回视线。
片刻,他像是刚发现六道骸一般挑了挑眉:“这不是罐头强吗?又来了?”
论起搞心态,这两人是谁也不让谁。
看着六道骸微笑着在头上挤出一个“#”,时淮把玩着佩剑朝旁边的沙发示意。
“坐。”
仅一刻不见,这里就被时淮翻了个新,交错着古欧与和式气息的房间内一点都不见混乱,反而多了一丝新奇的协调。
六道骸的目光停留在时淮身后的架子上。
那里摆着一把纯白的细剑,剑鞘上满是欧洲古典韵味的雕花,像把精贵的艺术品,细看之下,竟和时淮腰间那把灰扑扑的剑有几分相似。
这把剑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他与时淮第一次正式相遇的梦中,也有一把模糊的剑能与它大体重合。
就连时淮当年弑主时,用的也是这把白色的剑。
时淮并没有打扰六道骸,甚至还有颇有闲心地等他看完。
六道骸打量完之后就对上了时淮似笑非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