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好像空气中发出了回音:董兄,你暂时不需要明白,你要让我当着你的面现身,你必须按我的交代办一件事。
董牌对着空气讲,你说吧!有个声音回答,你刚才在窗外不是偷看了我的形貌吗?我扎一对长辫穿一件水红裙子,至于面貌,你没有看清楚,可以想象,你就到锦瑟城里请一个画师把我的相画下来,然后你也画一张相或者照一张相,把我的相和你的相放在一起点火焚烧,我就能收到两张阴相,送给锦瑟城城隍庙里的城隍看一看,让他做我们的主婚人,在城隍庙办一个结婚证,我堂堂正正地做你的媳妇,就可以显身,你就可以见到我了。
你说的这,不是阴婚吗?怎么可以?董牌睁大眼睛问道。
可以的,我在锦瑟城环城河里修炼了一千年,随时可以现出人身。董牌感觉这甜美的女声就像在他身边发出来的,却依然不见人。
你莫非就是红尾鲤鱼精……董牌把一个“精”字没有说完,就听到那女声打住他:你不要说精,说精多难听,我在水族,大家都叫我红尾美人鱼,我本是红尾鲤鱼修炼成的,你今后就叫我李瑜妹妹吧,李瑜是鲤鱼的谐音。
空气中甜美的女声缭绕在他的耳畔。董牌一激动,当即发誓样地把拳头一握,说好,我就叫你李瑜妹妹。李瑜妹妹,我问你一件事,锦瑟城北街照相馆你去照过相吗?
同样一个甜美的女声回答,照过,它不能显出我修练出的幻身——人影,却显出了我的原身——红尾鲤鱼。我哪里还好意思去取相呢?
不过,我昨天晚上把那张照片从照相馆里取来了,是不是这一张?话音甫落,从灶屋的窗边抛来一张照片正好落在董牌的手掌心,他拿着细看,与前些天在锦瑟城北街照相馆看到的是一模一样。
他把这相片放在衣荷包里,心里说:这是真的吗?嘴里却说,李瑜妹妹,我这就到锦瑟城去找一个画师把你和我的相片画出来,我愿意娶你做我的媳妇,我这么穷,凡间俗世的黄花闺女多倒是多,但谁能够瞧得起我?我就铁了心,和你一起过日子。
不显形的李瑜发出嗤嗤的笑声,之后冷静地说,董兄,谢谢你救过我,那回我的原身——一条大鲤鱼被人从环城河里打捞起来,要不是你救了我,就没有今日;又得500年修炼,才能恢复原形。所以我帮你做做饭,忙忙家务,你不必言谢,应该由我来谢你。
董牌哈哈一笑,说你也不必谢我,你应该去谢屋后深山寺庙里的老僧,是他叫我做善事,多施舍,给众生救苦拔难,我才愿意拿我辛辛苦苦卖柴火的钱,把你买下来放回河里去的。他边说边走,就出门了,又听到好像送他的李瑜说,别谈寺庙里的老僧,你快去快回,我在屋里照样炊饭炒菜等你回来吃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