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理听起来倒是没错,但前提是做下了什么丧尽天良或是违背道义的事情。
可自己的父亲不过是收藏了一本诗集,接济了一下从前同朝为官的好友,就被这样恶意构陷,这行为哪里是正当的了。
“祺贵人,您和您的阿玛应该十分清楚,我的父亲并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他的所有行为只不过是善意之举罢了。
这般善意的行为却被好友误解,甚至未曾私下沟通便闹到了皇上面前,这样的作为,当真是叫人寒心。”
“善意的行为?若真是什么善意的行为皇上一定不会责罚甄大人的,甚至还有可能赏赐于他,”祺贵人面带嘲讽,说出的话也如同带刺一般,“这样一来,莞贵人又何须这般担心,还派人在天然图画门外守了一夜呢?”
祺贵人此话一出,甄嬛终于可以确定,她自己过来,根本不是用什么早膳,而是有意羞辱自己的。
但她仍旧维持着体面,并没有直接和祺贵人翻脸,“没想到,祺贵人与您的阿玛性子一样,说出的话也同样叫人觉得冰冷刺骨。”
“如今正值盛夏,又何来的冰冷呢?只怕是莞贵人生了病,身子不适。”祺贵人故意用帕子遮住了口鼻,“不如叫芳若姑姑去太医院请位太医来诊病吧,免得传染了其他人,届时该没有人照顾你了。”
祺贵人那模样气人的很,看见甄嬛看过来,还故意抬手扇了扇,“景泰呀,快将窗子打开透透气,屋子里憋闷的很,本小主都觉得有些不舒服了。”
“小主……”祺贵人这番姿态,连芳若都有些看不下去,她低声叫了一声甄嬛,“您昨夜没有休息好,不如早些回月地云居休息吧。
更何况四阿哥昨日说了,今日还想让小主您帮他看一看新做的文章呢。”
“也好,无论如何也不能违背承诺,即便是答应小孩子的也该好好遵守才是。”
甄嬛瞧了祺贵人一眼,她这话其实是说给祺贵人听的,若是有羞耻之心的人,都该在此时想办法弥补了。
但可惜瓜尔佳鄂敏本就想扳倒甄远道,给自己的女儿铺路,又哪里会有什么「羞耻之心」呢?
祺贵人自然也是一样,她十分不客气地白了甄嬛一眼,在甄嬛即将出门的时候开口,“皇上昨日已经说了,要严惩甄远道。
小主,
不过莞贵人是钮祜禄氏的女儿,还是不要胡乱求情的好。”
甄嬛的脚步迟疑了一下,她没有回头,自顾自地离开了天然图画。
好不容易挨到下朝的时间,甄嬛顾不上休息,立刻便派人去打听皇上是如何判决的,只不过御前的人嘴巴都紧,即便是芳若,也没有从苏培盛口中得来一个答案。
无奈之下,甄嬛只能去万方安和求见皇上,她想着先探一探皇上的口风,再看情况准备为父亲求情。
只不过她刚到万方安和的门口,就被苏培盛给拦了下来——如今方佳大人正在与皇上议事,暂时没有空闲见甄嬛。
议事之时,皇上是不会见任何人的,甄嬛对此事十分清楚,因此她也没有继续为难苏培盛,转而一行人在万方安和附近闲逛。
求见皇上接连受挫,甄嬛也有些疲累,她坐在凉亭之中,缓缓揉着自己的额角。
芳若又去打听消息了,如今甄嬛身边也只有她一个能在御前有熟人的人,甄嬛也不得不相信她。
许久之后,芳若才急匆匆地赶了回来,一见到甄嬛,开口就是一句不好了。
“芳若姑姑,你慢些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芳若长出一口气,“贵人,奴婢刚刚去御前打听,了解到甄大人仍旧没有作诗,惹得皇上震怒,当即便降了他的官职。
还罚了一年的俸禄,用来发行抨击钱名世的诗集。”
闻言,甄嬛提起的心稍稍放下,“只要人没事就好,一些银子和官职罢了,父亲总有办法的。”
“贵人,不只是这件事儿,奴婢刚才听见两个老太监议论,说甄大人私纳了一个罪臣之女为妾,还秘密生下了孩子。
这件事与私藏诗集比起来,绝对不是一件小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