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予策一走,冯氏猛地挣开慕渔的手,眼神犀利地盯着她,话语里带着责备:“又是你闯的祸。”
她把侯府遭遇的难堪全部归咎到了慕渔头上。
如果不是因为慕渔回了家,侯府压根不会大张旗鼓地设宴,楚予策那个无赖也就不会上门,后面一连串的事自然也就无从谈起。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宴会其实是为慕嘉和而办,更没看出慕渔的反常。
“夫人……”奶娘江嬷嬷急着想说句话,刚开了口就被冯氏严厉地打断:“慕渔给你灌了些什么迷魂药,打从她进门你就处处护着她。”
“说不定是奶娘收了慕渔的好处呢。”慕庭轩在一旁不嫌事大,一贯秉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江嬷嬷的眼里满是惊愕和不敢相信。
她虽然只是小姐的贴身奶娘,但这些公子哥儿都是她从小看到大的,二少爷怎么能这样冤枉她呢?
小时候,二少爷还常在她身边撒娇,缠着要吃她做的点心。
“娘。”慕渔跪倒在地,轻轻拽着冯氏的裙角,声音细弱无力:“是阿鱼不好,阿鱼应该在妹妹把我推下水后忍下来,阿鱼刚才也应该跪下来求楚世子放过侯府……娘,都是阿鱼的错,您别生气,别不喜欢阿鱼……别……”
慕渔昏厥过去,手指仍旧紧紧缠绕在冯氏的裙角边。
冯氏眼神里闪过一抹触动,轻声询问:“她这是怎么了?”
江嬷嬷已经收拾好了情绪,答道:“知书说,从昨晚开始,鱼小姐就高烧不退。老奴过去看她时,鱼小姐明明知道楚世子在为难咱们府上,却硬是拖着病体跟了过来,说是只要能让楚世子消消气,她什么都可以尝试。”
“什么都可以。”慕庭轩喃喃自语:“可刚才她分明什么也没做,连一句求情都没说。”
“她心机重得很。”慕庭樾浑身散发出一股不悦的气息,盯着地上昏迷的慕渔,眼神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情绪,显然他也把自己的委屈归咎到了慕渔身上。
“嬷嬷,别被她的表面给骗了。”
江嬷嬷口中泛起一阵苦味,忽然间失去了争辩的念头。
这是她头一回觉得,或许慕渔不回来,对她自己来说反倒是件好事。
原以为要让冯氏等人彻底嫌弃慕渔还得颇费一番周折,没想到眼下的情况竟是如此顺水推舟,她只需维护好自己在众人中的形象就行了。
慕渔即便手段再多,也比不上她得到的父母兄弟的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