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转身回屋。
老爷子侧头望去,姗姗而来的女子怀里抱着琵琶,背后是白雪纷纷,红梅绽放。
门口的灯影摇摇晃晃,她穿了一件苏绣黛青色旗袍,一步一生莲,婀娜多姿,温婉如月。
那双含水的眸子微微一笑,近了近了,他心里隐约有种期待。
“爷爷。”忽然一声女声打破了他的幻想。
他悲凉一笑,眼前似梦非梦,故人早已不在。
阮宜棠在红木圆凳上坐下,背后是白雪与红梅,映衬着如玉的美人。
她调试了一下琴弦,开始弹了起来,眉眼温雅,嫣然的红唇微启。
江南特有的吴侬软语立即出来,流淌着江南水乡的温和。
陆臻北慢慢闭上眼睛,唇角上扬,听着这曲子。
阮宜棠每当摸到琵琶上的“陆”字,心里甜蜜如糖,味道由淡淡转为甘甜。
弹凤求凰必须心里有情,情到浓烈才知欢愉。
屋外风雪纷纷,屋内温情流淌。
忽然老爷子的手从身上滑落,她微微一怔,手里的琴弦也断了两根。
她没有惊慌失措,而是继续弹完,只是她的眼尾落下一滴滴泪,掉落在脚边。
曲子已完,故人魂归,至此为殇。
“祖母,爷爷去找你了。”她淡淡的嗓音响起,染了几分风雪的寒彻。
“老爷子去之前,留了话给您和家主。”向叔默默走进来,看了一眼安详离去的老爷子。
阮宜棠眼眶微红,难过说不出。
“老爷子是没有遗憾走的,他唯一的念想想与阮小姐合葬,生未在一起,死同寝是他一直的遗愿。”向叔冷静说道,“少夫人应该为老爷子高兴才对。”
温家的人走了进来,开始准备后事。
阮宜棠站在门口,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躺在簪子上的老人,眉目安详,嘴角带了一丝笑容。
“爷爷,你要当太爷爷了。”她忽而出声瞬间忍不住哭了,“您一路走好。”
她转身往外走,麻木走入雪中,感觉浑身悲凉。
温书言回头一看,看见一个倒在雪地的身影,“棠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