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十二岁这一年,德国再也没有寄来家书。
老太太看了一眼信,久久地看着她,“棠棠,你姑姑生前给你礼哥哥和帝都池家大小姐定了一门亲事。”
她那天强颜欢笑吃完饭就回了屋子,将那些信都锁到了盒子里,弹了一夜的《凤求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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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时才明白,那个她记忆里清淡似山水画的少年要离开了。
她才知道自己动心了,所以心里很痛苦。
二十二岁她将宜城评弹推到了大江南北,让人都知道了宜城阮家,许多女孩子来求学,她成为了最年轻的女先生。
将那个人从此深埋心底,她是阮宜棠,他只是陆珩礼。
“在想什么?”
耳边传来一声朗润而又清冷的话语,暮色中他的脸庞逐渐在她的视线中清晰。
他如一座沾染雾气的青山,淡淡的目光长年笼罩着一层薄雾,让人无法看透他。
漫长的时光里,他似乎从未离开过宜城。
二十二岁的阮宜棠和二十九岁的他差了七年,他即将要订婚了。
梅园门口,斜风细雨,雨雾渐渐爬上了黑色的伞。
男人的一双墨眸逐渐染上一层雾气,安静地看着身旁的小姑娘。
阮宜棠不动声色地保持距离,目光如云雾般平淡,“没什么,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
他看着她紧紧抱着怀中的琵琶,眼神浮着几分淡淡的笑意,而这时身上手机响了。
他接了电话,那边传来父亲的声音,“小礼,你不肯和池家定亲,你就这样一辈子啊。”
阮宜棠感觉他还在看她,便回头望去,刹那堕入他的墨眸中,神色有些慌乱。
她迅速关上门之时,却听见他说儿媳妇之类的字眼。
她便立即走进屋中捻着佛珠平心静气,看来还是自己修为不够。
他身边会有另外一个女人,终究不会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