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通过京兆府的名义调动金吾卫,最后用金吾卫去抄家!一切流程合法且合乎官场规则,没有越权。
这才是正常而且正确的逻辑链条。
方重勇不由得在心中感叹,老郑当狗官的技术一流,但是办正经事的技术还是差了点,喜欢眉毛胡子一把抓,认为官职大就可以横着走,不太讲究明面上的流程。
郑叔清在听完方重勇的解释以后恍然大悟,十分庆幸这次没有绕过对方单独行动,要不然出了大事,后面就很难收场了。
正要告别的时候,郑叔清忍不住询问道:“打击私铸钱币,对你好像没有什么好处啊,还容易得罪人,你为什么要加进来呢?”
他问了一个关乎动机的重要问题。
很显然,方重勇在里头插一脚,很容易得罪某些长安的权贵。
“那些人,给郑御史送钱了么?”
方重勇反问道。
“并没有。”
郑叔清摇摇头说道,如果真有私铸钱币的人孝敬他这个狗官,那要不要出手对付这些人,他心里反而要权衡一下利弊了。
“对啊,他们没给郑御史送钱,却也没有给我送钱啊。那我为什么不能行使一个正常监察御史的职权,纠察一下不法呢?”
方重勇摊开双手继续解释道:“一边在长安大肆捞钱,一边还抠抠搜搜的不肯给我们任何好处。这种人,直接把狗头打爆了就好了,还跟他们客气什么?”
很多长安权贵们就是有类似的想法:我捞好处是应该的,你碍着我的事了你就是敌人等着我的报复,如果没碍着事就滚一边凉快去。
对于这样的人,方重勇的态度很明确,那就是只要有机会,就把这种人往死里整,捅死再说。然后再看看躺在地上的死人,会不会开口骂娘。
了解了方重勇坚决的态度,郑叔清压低声音说道:
“事成之后,某让家中一个侄女嫁与你家那个方来鹊,你赶紧的去长安县,把他的部曲户籍给撤了,单独立户。
屋舍郑氏会出的,作为嫁妆之一。”
唐代良贱不通婚,方来鹊的户籍还是方重勇家的部曲,必须得先让他成为“良家子”,郑叔清才能把侄女下嫁给他。
诶?
听到这话,方重勇大为好奇,不明白为什么郑叔清会有此一说。
他满脸疑惑问道:“那也不必,多委屈人啊。”
“不委屈啊,反正也不是某的女儿。”
郑叔清哈哈大笑,拍了拍方重勇的肩膀,就走出了书房。
二人一出门就看到阿娜耶拿着一个扫把,跟着健步如飞的方来鹊在院子里疯跑追打。方来鹊被打得嗷嗷叫,嘴上还不停骂骂咧咧的。
瞥见这一幕,郑叔清微微皱眉,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推侄女入虎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她是生在荥阳郑氏呢?自己的官位保不住,家族也会倒大霉,只能委屈她嫁给一个傻子了。现在方家炙手可热,显然不能让自家侄女给方重勇做妾,那样很可能会适得其反。
反而是让方家的家仆明媒正娶,更低调,更隐秘,也更加合乎郑氏的官场需要。
把郑叔清送出门,方重勇来到书房,将方来鹊也叫了进来。
然后方重勇就看到方来鹊身上都是被院子里堆满的那些木炭,所擦碰到的黑色痕迹,整个人头发乱蓬蓬的,呆滞木讷的小眼睛就这样看着自己。
“说说安史之乱吧。”
“逆贼安禄山、史思明在幽州发动的叛乱,历时八年之久。起初安禄山担任三镇节度使,私下里……”
方来鹊一板一眼的介绍着,一直说了半个时辰才停下来。
方有德已经告诉了方重勇,关于方来鹊身上的秘密,以及“使用方法”。
简单来说,方来鹊就是方有德在世上留下的一道“保险”,在自己遭遇不测的时候,把他所知道的东西,通过方来鹊的嘴告诉“有缘人”。
“你不是想娶宰相女嘛,现在机会来了。”
方重勇笑眯眯的对方来鹊说道。
“真的吗?郎君可不要再骗我了,你说让我娶宰相女说了这么多年,结果你都成亲了,我还没见过宰相女长什么样。”
方来鹊一脸委屈抱怨道。
“这叫什么话,现在就只差一点点了。”
方重勇一边说,一边做了个“小小的”手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