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规为了知道事情真相,将兰芝带回了自己家中,然后关在僻静的柴房里审讯。
之所以选择在这里进行,完全是因为老爷交给他的任务非常机密,绝不能让太多无关之人知晓。
如果宝玉少爷和珹三爷真的被抱错了,那么对于整个荣国府来说,无疑将会引发一场惊天动地的轩然大波。
子规领着贾政小心翼翼地从后门潜入他家,此刻兰芝正缩成一团躲在子规家柴房的角落里。
贾政一见到兰芝便激动得难以自抑,箭步上前一把死死抓住她的双肩,十指深深嵌入她单薄的肩膀肌肉之中。
兰芝疼得眉头紧皱,但身体却宛如木雕般僵硬。
“兰芝,你快给我讲清楚,当年大太太与二太太一同分娩之际,你究竟干了何事?”贾政瞪大双眼,怒目圆睁地逼问。
兰芝听闻这番质问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亦开始闪烁不定,流露出心虚之态。
贾政见状,心中愈发笃定其中必有隐情,遂步步紧逼道:“莫非你调换了珹哥儿与宝玉不成?快快如实招来!”
兰芝被这句话惊得花容失色,高声尖叫起来:“我没有!当时产房内有众多产婆及丫鬟在场,我又如何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掉包宝二爷与珹三爷呢?
你休要血口喷人,冤枉于我!我对此事真的一概不知啊!”
然而,尽管兰芝口中连连喊冤,可她那颤抖不止的身躯以及惊恐万状的神情,却将其内心的惶恐暴露无遗。
仿佛一个蹩脚的演员,演技拙劣得令人不忍直视。
贾政一眼便看穿了兰芝并未说出实话,于是他紧紧握住兰芝的肩膀,拼命地摇晃并大声质问她,差点儿将兰芝给晃吐了。
一旁的子规实在看不下去了,赶忙上前拉住贾政,说道:“老爷啊,您这般盘问犯人可问不出来什么呀!”
贾政听后,稍稍恢复了些许理智,但仍旧目光锐利地死盯着兰芝。
子规转而对兰芝好言相劝道:“兰芝,你与吴老三成亲多年,还共同育有三子。
吴老三整日做着挑水这等苦累活儿,而你们的三个儿子也未能谋得一份好差事。
倘若你能道出实情,老爷定不会亏待于你,更不会亏待你的丈夫及孩子们。
但若是你闭口不言,那老爷只能将他们全部发卖出去,送去黑煤窑做苦工,届时恐怕一个都难以活命啊。”
子规深知兰芝与吴老三夫妻情深,平日里兰芝常常主动帮吴老三挑水,不忍心让他过于操劳。
正因如此,子规坚信以吴老三及其子女来要挟兰芝最为奏效。
贾政不在场的时候,子规对子规的审讯显得非常随意,并没有像现在这样使用如此高超的询问技巧。
他之所以要在贾政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能力,无非是希望借此获得更多的重视和重用罢了。
此时此刻,兰芝低垂着头,一头乱发遮住了她的双眼。
当她听到吴老三和他那三个儿子的名字时,眼神中却闪过了一丝讥讽与厌恶之情。
然而,当她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换成了一副哀求的神情:“求求您不要伤害他们,不要动三哥,更不要动我的孩子们啊!”
子规的语气异常严厉,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倘若你不想让吴老三和你的孩子被卖,那就说出真相!”
面对子规的逼迫,兰芝的表情变得极为痛苦,内心纠结了许久之后,她才艰难地开口道:“奴婢真的不清楚宝二爷和珹三爷是否被调换过身份。
当时,奴婢只不过是一个负责传递消息的中间人而已,真正策划这事的人自称来自天地会。
他们说贾家人身为汉人,但却甘愿做满人的走狗,实在是罪该万死!
他们最初的打算是要杀掉宝二爷和珹三爷这两个贾家后人。
只是不知为何,最后竟然改变主意放弃了这个计划。
奴婢所知晓的情况着实有限啊,二老爷,奴婢不是自愿的。